戚悅剛剛出來,雲姑姑道:“娘娘,您的發間本該有五支銀葉發簪並排在一起,如今怎麼少了一支簪子?”
戚悅扶了扶發髻,道:“的確是少了一支,是本宮剛剛取下,忘了插上。”
“奴婢這就進去拿。”雲姑姑道,“阿景和夏瀲她們幾個應該還在裡麵,正好把人叫出來。”
“不用了,雲姑姑,你先扶本宮上輦車,這裡風有些大。”戚悅眼睛一掃,看到了近處在院中侍弄花草的耿寒和鬱妙宛,“你們兩個進去,把梳妝台上的一支銀葉發簪拿來。”
耿寒和鬱妙宛“喏”了一聲,進去了。
尋雪剛剛把花插進花瓶裡,正要出去見皇後,眼睛一抬,看到了兩名在院裡伺候的丫頭進來了,頓時有些不滿:“你們怎麼進來的?”
耿寒笑道:“皇後娘娘讓我們取她的銀葉發簪,尋雪姐姐,雲姑姑正找您呢,說是有什麼事。”
尋雪一聽是皇後吩咐的,再聽雲姑姑在找她,冷淡的說了一句“你們彆亂碰東西”,就出去了。
耿寒和鬱妙宛進了皇後的寢室,剛剛撥開珠簾進來,兩人都嗅到一股幽冷沁人的香氣。皇後的床榻四周皆被層層紗幔掩著,看不清裡麵的情形,隻能看出最外層紗幔上栩栩如生的牡丹刺繡——據說皇後心靈手巧,能將草木蟲魚栩栩如生的繡出,這麼精美的刺繡,應該就是皇後的手筆。
耿寒的目光,一一掃過寢殿中的所有,她看到了紫水晶燈盞,熠熠生輝的夜明珠,一低頭,就連腳上踩著的厚厚地毯都織著繁複華美的紋路。
鬱妙宛戳了一下耿寒:“寒姐姐,我們趕緊拿了東西出去。”
耿寒的目光這才變清醒了很多,她走到梳妝台前,一支銀葉發簪放在上麵。耿寒拿了發簪,目光卻被一隻巴掌大的玉瓶所吸引,她隱隱嗅到了很芬芳的氣息,好像是前兩天,皇後新製的香膏味道。
這兩日,正陽宮中不少宮女嘰嘰喳喳說閒話,說是皇後善調香,陛下最愛的,就是皇後身上的香氣。隻可惜皇後要吊著陛下,把陛下最愛的香給藏了起來。
陛下最愛的,就是皇後新製的。
耿寒不顧鬱妙宛好奇的目光,她打開了玉瓶,裡麵是晶瑩剔透的膏體,暗香撲鼻。
鬱妙宛道:“寒姐姐,若是讓人發現你動皇後的東西……”
耿寒用手挖了一小坨,包在了手帕中,她又用手把細膩的膏體給弄平,這才道:“這裡又沒有旁人,我就挖這麼一點點,不會有人發現。”
鬱妙宛麵露猶豫:“可是,你這是偷竊……”
“可是什麼?”耿寒白了鬱妙宛一眼,“你就是這麼膽小,我就挖了這麼一點點,怎麼叫偷?再說,就是真偷了又怎樣?皇後這麼多東西,不偷她偷誰?”
鬱妙宛四下裡打量了一下,她也覺得心癢癢的。耿寒都偷了東西,她若是不偷,總覺得像損失了什麼似的。
鬱妙宛打開了梳妝台上幾個小抽屜,其中一個抽屜裡滿滿的都是珍珠,圓潤無比,她的眼睛直了:“寒姐姐,我可不可以拿一顆珍珠?我就拿一顆,這麼圓潤的珍珠,該值不少銀子。”
“你拿就是,反正這麼多,皇後不會發現。”
鬱妙宛拿了一顆珍珠,又覺得拿的太少了,索性拿出了自己的香囊,裝了七八顆進去。
之後,梳妝台仍舊是原樣,抽屜裡足足有上百顆珍珠,少了七八顆,真的不會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