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名煞神般的男人往姑娘身邊一站:“你看中了什麼?”
戚悅指著兔子花燈:“喏,這個。”
李翊冷冷的看著年輕書生:“不要錢?”
年輕書生被這個氣質冷冽的男人給嚇了一跳,哪怕是穿了尋常衣袍,李翊也和尋常男人不一般,他麵容俊美,神色冰冷,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鋒銳逼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年輕書生偷瞄了一眼戚悅,再看看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要的要的。”
李翊冷哼一聲,拍了銀子到桌上:“給我拿來!”
年輕書生膽戰心驚的給李翊拿了過來,送到李翊的手上:“大爺,給您的燈。”
李翊頗為挑剔的看了看,怎麼看,他都覺得這粗製濫造的紙燈配不上戚悅,所以,他選擇自己提在手中,不讓戚悅拿著玩了。
戚悅的美貌過於驚人,柔和燈光下,她冰雪般的肌膚仿佛微微發光一般,好看到讓人忽略不了。
年輕書生再也不敢大膽去看,他隻是小聲問了一下李翊,心裡懷著那麼一點點希望:“這位小姐,是大爺您的妹妹?”
李翊拉住了戚悅的手,頗為得意的道:“我夫人。”
嘩啦一聲,年輕書生的心碎了一地。
李翊宣誓了自己的主權,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可沒有過去兩刻鐘,他的心情,又變差了。
這裡的刁民,仿佛沒見過美人兒似的,看見戚悅和他走過去,一個個都去看戚悅,有的甚至扭著頭走路,差些踢到石頭砸了腦袋。
李翊酸溜溜的道:“朕以前還覺得《陌上桑》是誇大其詞,如今總算明白了。”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這樣的場景,眼睜睜的發生在李翊的麵前,李翊恨不得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女人,誰再多看一眼,就挖了誰的眼睛。
戚悅在這方麵,並不像李翊這般敏感,她想把小兔花燈拿過來自己提著,李翊說什麼都不肯給她。
戚悅抿了抿唇:“陛下,您難道不覺得,您一個男人,提著一個花燈在路上走,太過於招搖了嗎?”
李翊倒是寧願自己招搖一點,這樣,彆人就不會看戚悅,而是去看他了。
各個小攤子前都有賣花燈的,還有賣孔明燈的。戚悅過會兒在個姑娘那裡買了一個蓮花燈,李翊買了孔明燈。
賣燈的姑娘笑道:“大爺,您是帶了夫人一起出來的吧?孔明燈又是許願燈,我這裡提供筆墨,您可以許下心願,等下到海邊去放。過會兒會有煙花,等煙花放完了,您就可以放孔明燈了。”
李翊道:“筆拿來,我要寫下心願。”
等拿了筆,李翊又不知道該寫什麼了,寫“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吧,似乎不太吉利,絕什麼絕,就算真的山平水竭了,他也不想和戚悅分開。
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不是又太俗氣了?不過李翊真的好想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變老啊。
寫“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什麼的是不是太肉麻了?
李翊的手裡捏著筆,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又覺得自己對戚悅用情太深,話語難以表達出來。
李翊看了戚悅一眼,她手裡提著蓮花燈,很乖巧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她是那麼冷淡,世間多數男子,看到她的容顏都會心動,可她隻屬於他,隻被他擁有,其他人隻有羨慕的份。
李翊又是覺得滿足,又是覺得喜歡,他滿懷熱切的看著戚悅,隻覺得自己哪怕是死了,也要將她帶在身邊。生生世世都要她在身邊。
提筆,他寫了一句俗之又俗的話“生當同衾,死亦同穴”。
隻要她活著,李翊就會糾纏她,把她捆綁在自己的身邊。
等她離開後,李翊也要和她在一個棺槨內,不要和她分開太遠。
李翊感覺自己太過自私,可她那麼誘人,楚楚動人的站在一邊,用清澈又乾淨的目光看著他,仿佛生來就是讓他掠奪的。
戚悅並沒有看李翊寫了什麼,李翊就算再厚臉皮,此時看著戚悅,他也有點羞赧。
他一手拿著孔明燈,隨手把小兔花燈留在了攤子上,拉著戚悅的手離開:“前麵安靜一些,朕帶你去安靜的地方。”
不遠處似乎有小山,靠著海邊,隱隱約約的,李翊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單獨和她在一起。
隻和她在一起,不要任何人打擾。
戚悅點了點頭。
李翊又怕戚悅走多了路會累,他寵愛戚悅的程度,既像是寵愛自己的愛人,又像是寵愛最讓人心疼的小孩子,他道:“朕抱著你過去,來——”
戚悅道:“不要了,陛下您也很累。”
李翊這些天日夜不停的趕路,今天休息的時間也很短,戚悅覺得自己就算再輕,也不會輕的像紙片,讓李翊抱在身上,李翊總會累的。
李翊低笑道:“你是在心疼朕?”
他一手提著孔明燈,另一隻手驀然抱起了戚悅,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像你這樣的小姑娘,朕一隻手能抱三個。”
戚悅:“……”
李翊肩膀上的肌肉結實,他怕硌到戚悅,又把她放了下來,打橫抱了起來,把戚悅一路抱到了附近的丘陵上。
這裡距離鬨市遠了,也沒有其他人,李翊把戚悅抱到了頂上,脫了自己的外衣,讓她坐了下來。
再下麵,就是大海,海麵很是平靜,浪聲也很小。
海的另一麵,突然燃放了煙花,絢麗無比。
李翊突然按住戚悅的肩膀,另隻手托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