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悅收到了李翊寫的信, 這一次,李翊倒是沒有隻討論他自己。
李翊把戚懷和戚愉討論的內容告訴了戚悅, 最後,李翊十分堅決的表示他隻等著戚悅回來,其餘女人,不管是長得好看還是難看, 他都堅決不會看。
他隻想念戚悅,甚至會整夜整夜的夢見戚悅。李翊在信中寫道, 晚上他夢到戚悅回來了,歡喜得不行,結果睜開眼睛,枕邊和懷裡都是空蕩蕩的。
李翊還說, 他特彆想讓戚悅給他生個孩子, 這樣他們會是一家人, 一家人都會熱熱鬨鬨的, 這樣在一起才會開心。
他是真的好想戚悅。
戚悅淡淡的看完,將信折了起來。
尋雪給戚悅添了一杯茶:“娘娘,天氣逐漸變暖了, 奴婢讓人給您做了新的衣服,您要不要讓人呈上來看一看?”
戚悅手中捏著粉彩荷花盞, 抿了口花茶:“算了,本宮沒什麼心思看。”
尋雪道:“跟著過來的繡娘, 手藝可好了, 給您做的春衣好看得很, 衣服上繡的花紋,哎呦栩栩如生,蝴蝶看了都會停下來呢,娘娘,您當真不看?”
戚悅笑了一聲:“你說得這般好聽,那就讓人拿過來,讓本宮看看,是否真和你說的那般好看。”
尋雪笑眯眯的出去了,沒過半刻鐘,讓宮女們捧著幾套新做好的春衣進來了。
因為是在宮外,用不著特彆華貴,三套湖綠,兩套淺粉,一套玫紅的衣物,做工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繡娘是用了心,廢了些心思的。
戚悅隨手拿了一套湖綠的襦裙,上衣領口處是繁複的杏花,淺淺的白映著淺淺的綠,很是清新。
尋雪道:“若是陛下見娘娘新做了衣服,肯定很是歡喜,想要親眼看看。”
戚悅點了點頭:“可以,記得賞這些宮人。”
尋雪見戚悅滿意,自己的心裡也覺得開心:“娘娘看過了新衣服,要不再出去散散步?外麵的天氣不錯,風也不大。”
戚悅道:“本宮有些乏,就不出去,你們都退下吧。”
聽了她的話,尋雪等人也就退下了。
戚悅走到了屏風後,坐在榻上,她拿出了一隻紅木盒子,將李翊寫來的寫封信,放在了盒中。
一封又一封,其實是很厚的,緊緊被壓在一起,足足有近百封。
李翊幾乎每天都要給她寫。
戚悅坐在榻上,胳膊放在一邊的桌案上,她想了想今天收到的這一封信,按照順序放在了最下方。
筆墨俱在,戚悅纖纖玉指捏了筆,將手下的信紙壓平。她隱約覺出,李翊這封信寫來,不僅僅是如平常一般表達思念,這是李翊要對定國公府下手的先兆。定國公畢竟是戚愉的生父,雖愚昧冷漠,殺定國公,戚愉肯定都會傷心。
李翊那邊,是要拿戚懷和定國公夫人開刀呢。
戚悅本就偏向戚愉,不喜戚懷和定國公夫人,所以她不會乾涉李翊的動作,在同往日一般寫了進來自己的事情之外,戚悅筆鋒一轉,問了一下萬春公主的狀況。
她當初因為身體原因,無奈離開京城,對於萬春公主,除了留最後一手,也沒有更多的關注。但是,屍玉一事,戚悅時時刻刻都銘記在心,不會忘記這個威脅。
一封信寫完,戚悅放下筆。等信上筆墨全部變乾了,她才粗粗看了一番,將信放進了信封中。
天色已經不早了,戚悅近來,身子一日比一日更好,在鳳延這邊,戚悅再無其他的事情憂心,每日清閒自在,加上島上氣候溫和,鳳延給她把脈施針,她的心情也比以往放鬆了很多。
估計再吃兩個月的藥,她就能回去了。
晚上睡覺之前,她又把裝信的盒子拿了出來,隨手抽了兩封,男人的字寫得格外漂亮,比之平時,筆尖仿佛也蓄了幾分溫柔。
看過之後,戚悅抿抿唇,又放了回去。
..
一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某日晚上,鳳延來到戚悅的住處,給戚悅把脈後,點了點頭道:“娘娘的身子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可以著手回京的事情了。”
戚悅垂眸,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了她那雙格外漂亮的眼睛:“這段時間,叨擾鳳先生了。”
鳳延笑了一聲:“算不上叨擾,你倒是個福星,來了這邊之後,就連海上的強盜,受了陛下的威脅,也不敢在這片興風作浪了。”
戚悅淡淡一笑。
鳳延能夠看出,比之從前,戚悅的眉宇間,似乎少了幾分冷意,舒展了幾分。恰如一朵含苞的玫瑰,不知何時,悄悄開了一點,露出嬌美的花瓣來。
鳳延又道:“你先天不足,娘胎裡帶來的病症,我雖然能讓你康健了不少,但身子還是比尋常人要弱一些。皇後,今後你可要仔細身體,也要把心放寬,莫要因為一些小事氣到了自己的身子。”
戚悅點了點頭。
鳳延看了一眼窗外:“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戚悅讓尋雪送了鳳延出去。
她抿了一口茶水,用不了幾天,她就可以離開這裡,再度回到京城了。
就算給李翊寫信,他收到信的時候,自己也距離京城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