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而複生(1 / 2)

末日快樂 年終 8612 字 3個月前

阮閒掃了眼身邊明顯緊張起來的丁澤鵬,沒有打開金屬盒,掛上一個微笑:“謝謝池哥,我燒已經退啦,還是彆浪費東西了。”

池哥的臉色臭了幾分:“你要好不利索,我們還得抽空照顧你。少來這套。”

“我體質不怎麼樣,對挺多藥都過敏。池哥,真不用。萬一吃出點啥事,更得麻煩您。”阮閒往語調裡多加了點示弱的味道。

“讓你吃就吃。”池哥放緩語調,懶得再掩飾,一隻手明明白白擱上腰間的槍把。

“這、這東西不是挺稀罕的嗎?阮哥是生得好,可231沒說啥,池哥你也不至於——”丁澤鵬終於忍不住向前踏了步,看起來有點為難。

“他那是幸存者的樣子嗎?細皮嫩肉的。231頂什麼用,就一沒腦子的東西。誰知道城裡的東西發展成啥樣了,出了問題你擔責還是我擔責?”

丁澤鵬撓撓頭,移開眼神,不再吭聲。

“放心,你的腦子要是肉長的,半點事都不會有。”池哥聲音有點啞,目光不善。

腦子是肉長的?

阮閒打開金屬盒,裡麵躺著四五枚泛著金屬光澤的灰色圓片,造型倒真的有幾分像藥劑。

“您先把槍放下。我吃,我吃就是了。”他順從地表示。

“我親手來。小丁,準備好家夥。你也看著他點,以防萬一。”池哥抽出槍,空餘的手又摸出個金屬盒,單手取了片。

“救我的那位先生在哪?”阮閒思忖片刻,做出副慌亂的樣子。

“在外頭呢,這回他可不會來救你。”池哥擰起眉頭,“老實點。”

坐直身子,阮閒故作害怕地盯著槍口,沒有再抗拒,戰戰兢兢地張開嘴。

既然唐亦步就在外麵,又特地提到合作,不可能對眼下的情況毫無準備。唐亦步沒有表示,這東西應該不至於坑他太慘——要是想借此消滅自己的意誌,唐亦步大可以從一開始就裝成救援人員,直接把他騙過來。

然而……

池哥哼了聲,利落地把藥片塞進阮閒的喉嚨。隨後劈手奪過丁澤鵬遞來的水杯,直接灌下去幾口水。

確定阮閒的嘴巴裡沒有藥片的蹤影,池哥這才放下槍,挪走杯口。

“看起來沒有異常,讓231照顧他,順便給他點東西吃。小丁,你跟我去聯絡老張。要是今晚還沒信兒,咱們就回避難所。”

阮閒捂住嘴,瘋狂咳嗽了一陣,嗆得差點吐出來。

丁澤鵬趕忙站起身,拍著阮閒的背。

見池哥出了帳篷,他從角落的布袋裡掏出塊餅子似的東西,塞在阮閒手裡。順便壓低了聲音:“阮哥,彆怕哈。池哥就那脾氣,他其實沒啥惡意……”

“還好。隻是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有點心慌。”阮閒友好地笑笑,小夥子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他不想太為難對方。“你們這邊的規矩還挺嚇人的。”

丁澤鵬目光閃動了會兒:“阮哥……唉,這個晚點聊吧,我得去幫池哥的忙。”

“那有沒有什麼解悶的東西?能轉移注意力的那種。”見丁澤鵬越發忐忑,阮閒聲音柔和下來,快速帶過上個話題。

“哦哦。”丁澤鵬又從布袋裡掏出張A4紙大小的軟板,雙手遞了過來。“看看這個吧,一點雜誌。”

這收獲比預料中的好得多。阮閒還沒來得及道謝,丁澤鵬就又補了句。

“……都是世界毀滅前幾年的,我隻找到了這麼多。”

手一哆嗦,阮閒差點把手裡的軟板掉到地上。

確定被吐回手心、本該被服下的藥片沒有露出來,阮閒咬緊牙關,半天才繃住臉上的表情——

這次他很確定,丁澤鵬沒有說謊。

“小丁。”阮閒果斷伸出手,扯住小夥子的胳膊。

“阮哥?”

“不耽誤你時間,我就問一句。”這孩子看著單純,不好問太複雜的問題,阮閒迅速找到了合適的突破口。

“成,阮哥你問。”

“剛剛那藥,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副作用?什麼叫‘腦子是肉長的’?”

聽到這問題,丁澤鵬的表情瞬間鬆快了不少:“池哥是怕城裡的仿生人混進來。那藥片能破壞它們的電什麼來著……哦,電子腦。腦子一完蛋,它們的表現立刻就不對了,很容易看出來。”

“城裡的仿生人?”

“嗯,不過最近越來越少啦。阮哥你真不用擔心,池哥是粗暴了點,但那藥不傷人的。”丁澤鵬搓搓手。“我去池哥那邊啦,我們就在帳篷外不遠的山丘上。不舒服的話告訴231就行,他會照顧你。”

本打算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見丁澤鵬步子都跨了出去,阮閒吞回了溜到嘴邊的疑問。

既然幾可亂真的仿生人存在……

不過他的懷疑對象就在附近,這不是打探的好時機。

目送丁澤鵬離開帳篷,阮閒把軟板擱在腿上,掰下一小塊餅子塞進嘴裡。他一麵默默咀嚼乾澀發苦的餅,一麵從地上摸了根細細的乾樹杈,直接折斷,用銳利的木尖去刺自己的指腹。

知覺幾乎恢複了正常,他得確定廢墟裡發生的事情不是幻覺。

一顆血珠從傷口中冒出,正當阮閒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它又顫巍巍地被皮膚吸收了回去,指腹上連點破皮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還是這樣。

阮閒閉上眼睛,用本該帶傷的指尖輕輕叩擊薄毯下的大腿。雖然汗黏在身上不太好受,總的來說他全身舒暢,除此之外沒有半點不適的地方。

思維的滯塞徹底消失,踏實的掌控感再次歸來。回憶像是被歸好類的文檔,整齊而富有條理。

十二年前,自己的研究搭檔——範林鬆毫無疑問槍擊了他的頭部。

按理說他的身體機能應該迅速停止,不過就眼下狀況看來,他可以暫時跳過這個問題。

研究所的監控嚴密到令人發指,範林鬆不會蠢到試圖把屍體運出去。現在想來,他們的爭吵也有種種不自然的地方。他全程都在努力說服範林鬆,對方卻像在單純地宣泄憤怒。

自己這位研究搭檔完全不是激情殺人的類型。範林鬆絕對算好了時間和地點,甚至提前叫幫手偽裝成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