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元彬煮的是白水麵,沒有乾掛麵,所以得做手擀麵,僅僅加了一點鹽,沒有一個人對此有怨言。大家都餓了,這會白水麵挺好的,還真不能有肉,否則保準有人得表演反胃嘔吐。能吃下的就吃,這是聰明人,吃不下的也沒有人勸。花濛率先吃完碗裡的麵,又獨自去了一趟傭人房,在裡麵呆的時間有點久,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麵條分量很足,顧奚櫟一點不剩全吃完了。
喬元彬問她:“你困了沒?”
顧奚櫟:“不困”
喬元彬:“不用撒謊,也該困了。廚房裡麵有這麼多的食物,這個站點肯定是要讓我們打持久戰的,而且還留了地方給遊客睡覺,困了就睡。”
地圖上顯示二樓有六個房間,沒有上鎖,按照喬元彬的經驗,這就是給遊客用來休息的。彆看這裡白天黑夜不分,現在是幾點鐘都沒有人知道,可不能就硬挺著,人是需要休息的,生物鐘也會提醒他們休息。
顧奚櫟到現在都已經打了兩個哈欠了,喬元彬還說她肯定沒熬過夜,羨慕的說她在末日裡不知道是過得什麼神仙日子。顧奚櫟隻是不好意思的笑,盯著上二樓的樓梯顯得憂心忡忡,喬元彬就懂了,人家這會估計巴不得身體能爭氣一點,最好身體就彆給疲倦的信號,能精神百倍直接通過亡靈領域。
可在舊宅是注定要打持久戰了。
花濛從傭人房出來之後就決定上二樓了。
一踏上旋轉樓梯,抬頭就能知道這建築並不像地圖畫的是那樣隻有兩層樓,樓梯還在向上延展,不過樓梯的儘頭是天台還是三樓,沒上去之前誰也不知道。地圖沒給信息,這種給一半遮一半的信息就算是新人也覺得不對頭。
顧奚櫟的直覺告訴她,再往上的樓梯不是那麼好走的,。背對樓梯左側有一扇門,跟地圖顯示的一樣,是掛著鎖的,另一邊通行無阻,正是六個房間。不可能真的全部分開住,花濛讓男女分開各住一間房,先休息一會。
也有想要現在就繼續尋找線索打開對麵的房門的,李可站出來說:“大家情緒已經緊繃了十幾個小時,休息一會才能恢複精力,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沒有計時工具的,真的是沒有意識到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被李可這麼一說,大家確實覺得很疲憊了。
十一個人裡麵就三個女性,一共兩隊人,六個房間,每間房的布置都差不多,照理來說怎麼選都不會衝突,可是花濛和喬元彬偏偏選擇了同一個房間,最後花濛讓步。這個房間的光線比較亮,一進來喬元彬就四處檢查,幾乎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確認了沒有問題,去門口插上了門閂。
喬元彬解釋:“有時候門能隔絕一些亡靈。”
隻要這個空間裡麵沒有亡靈,關上門睡覺相對安全。
不過在亡靈領域裡麵,沒有絕對的安全。
也不知怎麼的,顧奚櫟一看到床就困倦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的長發束成獨辮,耳後夾著漂亮的發卡,渾身上下精致得不得了,怪不得會給人嬌嬌大小姐的感官。喬元彬對她其實挺好好感的,多少有點濾鏡,覺得她打哈欠的樣子也很好看,不由得聲音壓低了一點:“你睡吧!”
這若是個酒店房間,那就是標準間,房間裡麵有兩張床,還有個長沙發。顧奚櫟沒客氣,往床上一躺,真睡了,不一會呼吸就平穩了。
新人看得目瞪口呆:“她真能睡得著哇?”
這又不是家,娘哎!這是亡靈領域!!
喬元彬沒有理她,一言不發的舒展身體,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新人看不出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自討沒趣,躺到另一張床上去了。也不是不困,就是睡不著,其實連眼睛都不敢閉。
……
這一覺顧奚櫟睡得香甜,醒來的覺得精神充沛,睡神賦予她活力。房間和睡前比沒什麼變化,就是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顧奚櫟打開門出去,長廊裡的談話瞬間終止,一數居然十個人都在她門口。看她的目光無一例外是充滿了震驚,仿佛是親眼看到可死人從棺材裡麵爬出來。
顧奚櫟:“乾什麼這樣看我?!”
喬元彬:“我還以為……”
花濛拉了她一下,對她搖了搖頭。
剛剛看到她還是震驚,現在一個個眼裡的懷疑都快凝成實體了,新人女遊客看她的眼神裡甚至還有帶恐懼。
被這麼看著,誰能高興。
顧奚櫟不樂意的問:“你們到底怎麼了?”
喬元彬:“在有些亡靈領域裡麵,遊客並不是同一個陣營,某一個或者某一些遊客會和亡靈合作,幫助亡靈殺死遊客。顧奚櫟,你是這樣的遊客嗎?”
“當然不是,”顧奚櫟被這個消息驚呆了,麵上迷茫得不得了:“還能這樣?!”
顧奚櫟一個新人不該知道還有這種操作,老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顧奚櫟猜測給這種可能性的是李可。因為他一直對自己有所圖謀,巴不得新人都更親近他。
喬元彬讓新人來說事情的經過,因為她是直接受害者。
……新人睡不著,又不敢翻來覆去的吵到兩人,主要是怕吵到喬元彬。屋裡太亮了,燭火晃得她眼睛不舒服,她實在忍不住了,翻身麵對顧奚櫟,這就瞧顧奚櫟呼吸均勻的樣子,睡得一臉的嬌憨,心裡有些羨慕。
羨慕同是新人,老手對她都比較照顧,更羨慕她睡神附體。
注意到她腰間有幾根蒼白的手指時,新人還以為是看花了眼,當即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手指還在,且絕不是人類的手。
新人打起顫來,慢慢的,一個麵色慘白的男童從顧奚櫟背後爬出來,沒有眼仁的瞳孔鎖定了她,它的手臂和小腿像是陶瓷一樣,一截一截無聲的碎在了床上,隨即七孔流血,對著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碎在床上的一隻手向她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