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奚櫟想要等老板娘出去之後, 再進屋看看, 如果老板娘不出去,她就要想法子讓老板娘離開。目前她還不想要和老板娘產生衝突, 倒不用是打不過老板娘。隻是目前的人設,真心不合適動手。
結果她的運氣不錯, 老板娘很快就離開了。
顧奚櫟手腳麻利的鑽進屋子裡,跑得飛快, 拐杖成個擺設,完全用不上,動作好利落, 全不像是老太太。
莫餘跟上她竟然需要小跑兩步。
莫餘心中疑慮極深, 疑惑也從眼裡麵透露出來。顧奚櫟明明看見了,卻裝作看不見。
一會兒是個虛弱的老太太, 多走一點路就氣喘籲籲, 還要時不時停下來休息。
一會兒又身手矯健,靈活得不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擱誰身上,誰都會懷疑。
人和人之間, 不熟悉的時候會產生懷疑很正常,需要多次試探才能夠加深了解對方。
店鋪裡麵哪兒的血腥味最重, 就往哪裡走。顧奚櫟表現得像是對這個店鋪很熟一樣, 直衝衝地就往裡麵走。彎都不帶拐一個, 拉開一扇門,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就是這種味道, 和一般的血腥味還有一點不同,更臭。
如果這門沒有關著,顧奚櫟從第一次進長利園藝開始等能發現不對了。
就是因為門關著的,大部分的氣味就被掩蓋了。
莫餘按下開關。
“啪”一聲響,黑漆漆的屋子變得亮堂起來。
牆壁上幾乎全是黑紅色的血跡,看不清牆紙原來的顏色。一具赤、裸著上半身的慘白屍、體趴在地上,還在不停的流出黑紅色血液。
按照房間裡麵的血量,他早就應該沒血可流了。偏偏他就像是個人形水龍頭一樣,開關沒關上,就繼續嘩嘩流水。
顧奚櫟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就猜測他是貨車司機。之前得到的線索都與貨車司機有關聯,沒道理現在又出現一具陌生人的屍體。
亡靈領域也是有邏輯的,要是沒有邏輯,哪怕是顧奚櫟,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顧奚櫟把屍體翻過來,這是一個濃眉大眼,有著絡腮胡的男人。他的額頭上腫著很大一個包,眼睛翻白,舌頭向外吐。
完全看不出來他是怎麼死的。
除此之外,他的胸膛被利器剖開。莫餘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伸出手去掏,還去翻裡麵的肌理看。
“心臟不見了。”
因為心臟已經被他的妻子吃掉了呀!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司機已經在這裡了,貨車的鑰匙又在哪裡?
莫餘把司機身上搜了個遍,不見鑰匙的蹤影。顧奚櫟看著他搜索完了,才在這間不大的房間裡麵翻找。
顧奚櫟找東西的能力不用說,早就被這該死的亡靈領域鍛煉出來了。找線索並不隻是每一樣東西都要看到,還要辨彆出這樣東西有沒有價值。
顧奚櫟從衣櫃裡麵長出一條紅色的彼岸花項鏈,捧在手裡麵端詳一陣,然後放進兜裡。
指尖被輕輕的碰了一下,是白豆子。
這麼呆在兜裡麵,肯定是會覺得無聊的。白豆子不吵不鬨,顧奚櫟反而有些憐惜他。
小指頭輕輕的往前伸,摸了摸白豆子的軟肚子。
雖然看不到,可她知道白豆子一定在笑。
莫餘:“奶奶,你快過來看!”
原來是司機先生小臂的內側有一個紋身,被他發現了。六七朵彼岸花串成的一個花環樣圖案,豔麗逼人,不是那種已經紋很久的……而是很新鮮很鮮豔的顏色。
顧奚櫟看一眼就移開目光:“看不清。”
莫餘:“您蹲下看。”
顧奚櫟歎息:“小夥子,你不明白一個老家夥蹲下去再站起來有多費勁。”
莫餘:“……我覺得這個圖案應該是有特殊的含義,沒準和車鑰匙有關。”
顧奚櫟:“所以你看出它的含義沒有呢?”
莫餘:“暫時還沒有,所以想請您也看一看。”
顧奚櫟還在找線索呢!聞言眯起眼睛,又往這邊淡淡的掃一眼。
“我看沒什麼特彆的。”
莫餘:“您根本沒認真看。”
顧奚櫟:“不是我不看,我是覺得你大驚小怪。男人紋花又不是個多稀奇的事情,你偏偏說它有含義,能夠什麼含義?不就是彼岸花嗎?這一家家的店鋪連都沒有,卻都有彼岸花,還養那麼多,沒準彼岸花在這裡就是一種代表愛情的花朵呢!那紋在手上有什麼奇怪的,你紋人家會覺得你奇怪嗎?反正我老人家不會!”
說來說去,反正她就是不願意過來看一眼。
莫餘:“您就是不願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