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約三十幾歲,長相漂亮的女人,她正仰著頭,神色間有些不耐,皺著眉看向鏡頭。
“晏暠。”察覺到視頻已經接通,女人冷漠的聲音響起,“開門。”
晏暠眨了眨眼,並沒有打開宿舍樓的門禁。
“晏暠,開門!”女人不耐的加重了語氣,神情可見的憤怒起來。
晏暠手指一顫,下意識的點開了門禁。
隨即,視頻裡的畫麵消失,片刻後,門外傳來了高跟鞋踩著地麵的哢哢聲。
晏暠本就是拎著行李要走的,房門也是開著的,女人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拎著行李的晏暠。
女人原本有些不耐的神色,在看到晏暠手裡拎著的行李時好了一些:“收拾好了?正好,跟我走吧。”
晏暠沒動。
“怎麼,你還有什麼條件?”女人問道。
“您怎麼在這裡?母親。”晏暠望著門口的女人,久違的喊道。
沒錯,眼前這個女人,正是他和晏飛的母親,路思瑩女士。重生後的日子和前世實在是有著太大的不同,幾乎都要讓晏暠忘記,他還有著這樣一位母親了。
“怎麼,看見我你不高興?”路思瑩看向晏暠,一股怪異的情緒浮上心頭,她總覺得此時的晏暠有些不同,但到底哪裡不同,她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
“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上一世,父母第一次來首都星是在他和晏飛的畢業典禮上。當然,自己隻是順帶而已,他們來參加的實際上是晏飛的畢業典禮。
“我正好來首都星談生意,趕上你們放假,順道過來接你們一起回家。”路思瑩耐著性子解釋道。
“接我?回家?”
“走吧。”說著,路思瑩再次轉身。
晏暠依舊沒動。
路思瑩腳步一頓,轉身再次望向晏暠:“鬨了一年多,也該鬨夠了吧。”
鬨,多麼熟悉的詞語啊,以前他確實常常在家裡鬨,處處和晏飛比,可是重生後的這一年多,自己鬨什麼了?
“我鬨什麼了?”晏暠問。
“鬨什麼了?私自改變專業,切斷家裡的聯係,三個學期,一次家都沒有回過,你說你鬨什麼了?”路思瑩頭痛的厲害,“你如今也快二十歲了,能不能不要像三歲小孩一樣鬨騰。能不能學學你弟弟,讓我們省點心。”
“為什麼我做的事情就一定是鬨騰呢?”晏暠的語氣很平靜,神情也平和,無論誰看到晏暠此時的表情,都會明白他隻是單純的疑問。
但路思瑩對晏暠有著十幾年的固有印象,在她的印象裡,晏暠是一個為了和自己弟弟爭寵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這種固有印象是極難改變的。
“你不是鬨騰,那你是在做什麼?”
“我改變專業,是因為我想學機甲。至於切斷家裡聯係?我應該隻拉黑了晏飛的通訊號,您和父親的並沒有吧。”
“你為什麼拉黑小飛的通訊號?”這件事情路思瑩是知道的,晏飛在她麵前提過不止一次,而且很受傷。
“我剛才那句話,您的關注點隻有我拉黑了晏飛通訊號這件事情嗎?”
“難道我不該關注嗎?”路思瑩反問,“你們是兄弟,出門在外應該互相照顧,你倒好,直接把自己弟弟的通訊拉黑了。”
晏暠閉了閉眼,久違的心累再次襲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隻要和父母發生關於晏飛的對話,那裡麵的邏輯他總是鬨不明白。
“您到底想做什麼?”晏暠問。
“跟我回家。”路思瑩再次道。
“這個假期我要跟著老師學習,恐怕不能回去。”
“老師,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老師,連著三個學期都不讓學生回家的。”路思瑩怒道。
“你……”晏暠咬著唇,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的母親,“行,你要有本事,你就跟著來。”
聯邦研究院,可不是什麼外人都可以進去的。晏暠拎著行李往外走,打算等到了聯邦研究院,自己刷卡先進去。至於母親,隻要他不同意,她就沒辦法進去。而母親對於他向來沒什麼耐心,大約在門口罵上兩句便會離開。
母子兩一前一後下樓,樓外停著一輛懸浮列車,路思瑩走到車旁,示意晏暠一起上車。
晏暠不疑有他,抬步跨了進去,一抬眼,便見到了坐在裡麵的晏飛。
“媽,還是你厲害,你一來,哥哥就同意回去了。之前我過來好幾次,門禁都接通不了呢。”晏飛習慣性的湊到母親身邊。
路思瑩聞言,轉頭瞪了晏暠一眼。
晏暠沒理,關上車門,對前排司機的位置說道:“師傅,麻煩去聯邦研究院。”
“研究院?哥哥不和我們回去嗎?”晏飛問。
“說是老師不放人,要親自過去請假。”路思瑩道。
“伯母,飛船的票已經買了,改簽不大容易,請假的話,打通訊就好了,我們還是去港口吧。”
晏暠震驚的抬頭,望向聲音的來處,前排司機位置,坐著的人赫然是司馬明軒。
司馬明軒也正笑盈盈的望著他。
晏暠暗道一聲不好,伸手就要去拉門。
“學弟,懸浮車已經啟動,車門鎖死了。”司馬明軒提醒道。
晏暠低頭,想要打通訊,然後發現,通訊已經沒有信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