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足夠溫暖了。...)(1 / 2)

桃枝氣泡 棲見 9585 字 3個月前

第五十四章

少年細碎黑發蹭著她耳廓, 聲音抵進圍巾,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鼻尖蹭著她頸間,吐息間的熱氣赤.裸裸地, 毫無阻礙地貼著她的皮膚, 酥酥麻麻的癢。

他整個人,連帶著氣息將她覆蓋包圍。

陶枝頓了頓,而後抬手,掌心扣在他後腦,輕輕揉了揉。

他的發絲意料之外的柔軟。

“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嗎?”陶枝輕聲說。

江起淮沒說話,手臂緊緊收著。

她的身上有好聞的味道。

像那一天, 灼熱的陽光烘烤大地,綠樹成蔭灑下陰影,嫩綠色的, 毛絨絨的芽生機勃勃地大片大片生長。

江起淮長長地吐了口氣,手臂鬆了鬆, 抬起頭來。

他表情沒什麼變化, 就好像陶枝敏感地察覺到了的那些異常全部都隻是她的錯覺一般。

“沒有,”江起淮抬手, 將她有些亂的圍巾拉上去, 低聲說,“走吧,送你回家。”

-

陶枝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

她輕手輕腳進門溜上樓, 洗了個澡。

明明困得眼睛酸澀, 有種睜都睜不開的感覺,卻非常奇怪的沒有半點兒睡意。

陶枝躺在床上, 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想著今天晚上的江起淮。

確實是, 很不一樣。

和平時的他太不一樣了。

他是那種情緒鮮少會外露的人,就算再不爽幾乎也不會特彆明顯的表現出來,就像帶著一麵厚厚的麵具,沒人知道麵具下的他在什麼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態。

麵具戴久了,是會摘不下來的。

可能就連江起淮自己有的時候,都察覺不到自己情緒上異常。

但陶枝卻看得清清楚楚。

她仰起頭,看著他臉上的麵具裂開,朝她露出了一絲縫隙來。

但她卻沒有辦法問下去了。

陶枝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臉,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屏幕的亮光讓她忍不住眯起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點開微信。

她看著頂端的那個拚圖的頭像,良久。

陶枝歎了口氣,把手機重新鎖屏,塞回了枕頭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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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跨進新的一年,教室黑板前的日曆也換了新的一本,上麵一個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被用紅色的筆劃掉,生活好像也依舊如前,沒有任何變化。

江起淮也沒有。

陶枝連著不動聲色地小心觀察了幾天,這人依然該聽課聽課,該刷題刷題,該毒舌她的時候就毫不留情地開嘲諷,課間和午休偶爾被厲雙江他們拉出去打球,在各種隨堂大小考中像一個機器人一樣虐待著一班全體人員的心靈和眼球。

仿佛跨年夜那天的那些熱烈又克製的主動隻是她的錯覺。

慢慢地,陶枝也就忘了這件事情。

她把精力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月考上。

陶枝這小半年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趕進度,補基礎,雖然現在做起卷子來沒有之前那麼吃力的感覺了,至少一張卷子百分之七十的題她差不多都可以會做,但又陷入了新的吃力當中。

她卡在了這個階段,遇到了瓶頸。

有些題目,她總覺得自己是寫對了過程,得到了答案,但結果又總是錯的。

剛開始,她還很有耐心,把做錯的題目全部都複印剪下來貼在每一科的錯題本上,但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感覺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轉,做模擬試卷的時候分數也沒什麼提高。

眼見著月考臨近,她開始覺得有些焦躁。

蔣何生發現了她狀態不對勁,在一次課後留下來跟陶修平聊了一下,又給陶枝的每一科都單獨找了一個家教,全都是有教學經驗的老師。

老師對於題目的解讀和教法跟學生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區彆,但蔣何生的課她也還繼續上著,隻是這樣,她周六和周日兩天的時間就全部都被家教課給占滿了。

周日晚上,她送走了物理老師,運轉了一天的大腦瀕臨死機,陶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整個人栽進床裡。

她臉朝著床麵,腦袋埋進被子裡,閉著眼睛歇了一會兒,疲憊的困意一點一點襲來。

學習是很累的事情。

陶枝不喜歡累,放假了能在床上躺著就不想坐起來,連體育課跑個八百米都是能逃就逃,一個月能來三次例假,一點兒苦頭都不想吃。

但追逐著,觸碰到的那一瞬間,成就感卻也能夠切實地獲得。

隻是,她雙休日都沒有時間去找江起淮玩兒了。

算起來,她都好久沒有吃到江爺爺做的好吃的飯菜了。

這個點兒江起淮在乾什麼呢?

周日的話,他好像是要打工的。

她癱在床上,隻脖子轉了轉,看向窗外。

還沒到晚飯的時間,天已經黑下來了,帝都前幾天又下了一場雪,未化的積雪掛在枝頭樹梢上,壓下了一層明晃晃的白。

陶枝看了幾秒,忽然一躍而起。

她飛快地換了衣服,然後從角落裡拎出了包,把書桌上沒做完的試卷折起來塞進去,出了臥室下樓。

晚飯已經快做好了,陶修平和季繁都在客廳,看見她穿戴整齊出來,陶修平斜眼看著她,明知故問道:“乾什麼去?要吃飯了。”

“你們吃,我不在家吃了。”陶枝擺了擺手。

“還能乾什麼去,找她的意中人唄,”季繁正在看漫畫,屈尊降貴地抽空看了她一眼,開始刻薄,“你就這麼去?不換套新衣服盛裝打扮一下啊,塗個紅嘴唇再畫個藍眼皮子。”

陶枝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抄起玄關上放著的手套往前走了兩步,做了個棒球手投球的姿勢晃悠著手臂,然後朝他丟過去了。

季繁手裡還拿著漫畫,反應不及,手套直衝著他麵門,軟軟地,“啪嘰”一下砸過來。

陶枝:“homer!全壘!”

季繁捂著鼻子誇張地叫喚:“我鼻子斷了!老陶,她對我使用暴力!”

陶修平看著兩人在那雞飛狗跳地鬨騰,歎了口氣。

兒子不好管,女兒長大了也開始天天往外飛了。

養孩子真難。

他指著陶枝,板住臉說:“九點之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