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上次幫助楚悠悠之後,她對棲妙的態度便好了許多。
棲妙心裡想,誰能有她這樣鬱悶。不僅不能把用著她身體的人怎麼樣,還得捧著對方,免得對方拿她的身體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冒牌貨似乎對棲家十分感興趣,言語之間不經意便會提到棲家,問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棲妙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就瞎編。
問著問著,就不對味了。
儘管楚悠悠已經掩飾得相當好,棲妙從小在各種交際圈混大,怎能感覺不到她的話中有話。楚悠悠關於棲家的話題一不小心就會扯到棲望的身上,還會打探棲望平日裡的愛好,看樣子是對棲望相當在意。
棲妙想,楚悠悠該不會是對棲望有意思吧?
彆人喜歡棲望她都可以不管,但是用著她的身體,就絕對不可能跟棲望有任何進一步的接觸。棲妙腦補出棲望摟著她的身體親親我我,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不行,她必須要斬斷那個女人的念想。
棲妙心裡亂得很。
到現在,她還沒有勇氣向棲家人開口。原以為在這個身體待幾天就能回去,原以為或許這些隻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境,誰能想到竟然裝著裝著就裝到了現在,未來一籌莫展。
棲妙拿著澆水壺給花澆水,這麼些天過去,幼苗一直沒長出來,或許就真的不會再長了。
那她呢。
難道她要一輩子用著棲妙的身體嗎?
棲妙不由握緊了澆水壺,心想,給她一次機會嘗試一下,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回去,她就向棲家人坦白這一切,說清楚……
“澆太多水了。”
後背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伴隨著提醒,棲妙的柔軟的小手被覆住,緊握在他的手心。棲妙被突如其來的提醒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原來是棲望回到家了。
他的襯衫紐扣抵在她的後腦勺,有些硌得慌,令棲妙下意識地想彆開臉,卻被棲望的大手按住左側肩膀。
隔著薄薄的純棉布料,他的手掌溫熱:“彆亂動,小心摔倒。”
“哦……好。”
棲望專心致誌地澆水,傍晚的溫柔日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黑色的短發染上暖色的光暈,好看得不像話。
棲妙有些彆扭地想掙脫棲望的大手,無奈她的勁兒實在是太小,根本掙不脫。
“最近藥有在好好吃嗎?”
“嗯,醫生說狀態比之前好一些了。”
“在家裡待得無聊嗎?不過沒事兒,下個月,你就能認識一些新朋友了。”
新朋友?
棲妙還沒琢磨出味兒來,棲望又繼續說道:“買了一條小狗陪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棲妙是挺喜歡小動物的,但她原來的身體對動物毛發過敏,沒辦法親近,因此當棲望詢問的時候,棲妙遲疑幾秒。
她的遲疑被棲望誤會成害怕動物會傷害她。
“彆怕。”棲望輕聲安撫她的情緒,晚風中的音色是沉醉的溫和。
“哥哥在。”
……
棲望口中的“小狗”,可以說是非常之小,小到棲妙都可以騎上去溜圈。
棲妙盯著麵前一米多高的溫順大金毛陷入沉思。
敢問棲望對“小狗”有什麼誤解?
金毛被培訓過,性格溫柔又親人,任由棲妙怎麼摸都不反抗,還會輕輕舔她的手掌心,儘管很快有阿姨把棲妙的手擦得乾乾淨淨。
如此漂亮的金毛,還可以儘情摸摸抱抱,棲妙很快就把一件重要的事情拋到腦後。
於是。
當狗頭軍師程櫟從家裡跑出來之後,歡脫地給棲妙發了信息,卻在大門口戛然而止。
他憂鬱地隔著柵欄門一米多遠,大門裡有一條一米多高的大狗蹲在石板路上,和他麵麵相覷。
程櫟:“……妙妙!!!”
程櫟怕狗,尤其是大型犬,因為小時候人見人嫌狗見狗嫌,被一條大狗咬傷過手腕,直至現在手腕上的月牙形傷疤一直沒能褪。
棲妙這才意識到棲望給她送大狗的用意——為的是防門外的狼。
她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要不,你進來試試?狗很溫柔的。”
程櫟煩躁地揉揉頭發,望著棲妙那張臉,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他咬咬牙,狠了狠心,說:“成吧!這狗叫什麼名字?我跟它套套近乎。”
“狗。”
“我知道是狗。我問它的名字?”
“狗啊。”
程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