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測驗成績出來了。
全班隻有沉栩拿滿分。
數學老師很納悶。題是自己出,絕對不會有網上的答案,但就連學霸也隻拿了九十六分,最後幾道大體的解題思路完全不同,沉栩絕對不可能是抄學霸。
他表情嚴肅地盯著表情複雜的沉栩和正在低頭看書的棲妙兩人,給出一個結論——
沉栩同學,有學習數學的天賦啊!
“嘩——”
棲妙一手拄著下巴翻過一頁,繼續看下一個故事。
彆說,《安徒生童話》可真好看。
*
連著下了兩天雨,地麵潮濕泥濘。棲妙撐著白色的小傘走出校門,一手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這時隻見有校外的不良學生騎著摩托車,故意從她身旁經過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輪胎唰地一下,泥點濺得三尺遠,大家倒吸一口冷氣,都以為小姑娘要被濺得一身泥點,哭成淚人。
這時隻見棲妙把傘對準汙濁的水花,手肘一轉。
啪啪的泥點全部濺到對方身上,搞得對方灰頭土臉,當場懵住。
棲妙淡定地從身旁路過,一邊朝著電話裡繼續說道:“啊沒事,哥哥,你今天要回來了嗎?”
棲望說他今天要回家,許久沒見,棲妙還有些緊張。
她這些天在學校表現得不算好,或許棲望會批評她,認為她應該好好學習。
棲妙歎了口氣。
她已經許多年沒有當過好學生,完全偽裝不來啊。
棲妙滿懷心事,朝著司機所在的地方走去。她不知道的是,周圍目睹這一幕的同學都開始覺得。新來的轉學生,是個狠人。
棲家。
一進門,大金毛就衝上前圍著棲妙轉個不停。棲妙卸下書包,卻被一隻手拎住,她仰起頭,便看到近在咫尺的棲望。
棲望換上一身休閒的居家服,摘了眼鏡。
“妙妙,最近學校生活怎麼樣?”
“挺好的。老師同學們人都很好。”
根據學校老師反饋,棲妙每天都會乖乖坐在座位上,要麼發呆睡覺,要麼看課外書,雖然沒用學習但也從來不會擾亂紀律。隻不過她或許是一個人待慣了,不太能融入同學們中間,希望家長能多調節情緒。
棲望抿著唇,說:“你覺得不錯就好。”
根據秘書打聽到的消息,程櫟聯係過一個所謂的大師。那大師什麼都看,傳說可以治妖邪,治離魂,還能看到彆人前世今生,傳得玄之又玄。
棲妙讓秘書繼續打聽,花重金終於挖出點消息來。原來程櫟找大師是和離魂之症有關。
隻是。
程櫟給的雙方生辰八字,一個是楚悠悠,一個是程櫟。
收到消息的棲望沉默許久。
程櫟和楚悠悠,離魂,這中間究竟有什麼蹊蹺?或許隻是他聯想太過,程櫟做的事情也不一定有真正目的可言。
更何況。最近程櫟和棲妙幾乎沒有聯係過。
晚餐時間,棲父棲母的話和平時一樣多,說起來就說個沒完。棲妙倒是和棲望有十足的兄妹相,少言寡語,默默進食,不想說太多話。
棲望吃了飯,又叫棲妙去書房談談心。他問了問學校的情況,以及最近棲妙都有在看什麼書,有沒有交朋友。棲妙坐在小板凳上,規規矩矩地回答完畢所有問題。
棲望坐在書桌旁沉思,棲妙見他沒了話,心下不由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間……”
“你手上的戒指是怎麼回事?”
“什麼?”
“你的尾戒。”
“……”
棲妙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
她有戴尾戒的習慣,但這種小裝飾品常見得很,哪怕是程櫟都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習慣。自從上大學之後,她和棲望幾乎沒有見過幾次,也不認為棲望會記得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
棲妙一瞬間腦袋裡瘋狂轉過許多種念頭,但表情依然是偽裝出的茫然。
棲妙:“這是媽媽給我買的,她說很好看。對不起,我不應該在學校戴首飾……”
“沒事的,不是因為這個。”棲望打斷她的話。
棲妙:“那?”
“沒什麼。”
燈光下,棲望的表情沉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盯著棲妙的時候,仿佛要將她從裡到外、從外表到靈魂觀察得清清楚楚。
“你回去睡覺吧。”
“哦,好。”
頂著棲望的視線,棲妙邁著步子朝書房門口走去。這時隻見身後有人冷不丁地叫她的名字:“楚悠悠。”
棲妙的心使勁跳了兩下,就像有一把手拽住她的心臟握在手中揉捏,令她幾近窒息。
她停下腳步,保持著柔軟的、甜美的、毫無防備的眼神回過頭:“哥哥?你在說什麼?”
“……”
棲望說:“我是說,晚安。”
……
回到房間,把門關上,棲妙的後背和額頭處已然滲出冷汗來。她的雙腿失了力氣,癱坐在地上,深呼吸平複心情。
棲妙告訴自己,方才的反應很好,棲望肯定沒察覺出問題。
她以為自己做好準備說出秘密,眼下看來其實並沒有。她不知道說出自己是楚悠悠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手機嗡嗡響了兩聲。
棲妙拿起手機的時候,手指還在微微發顫。她暗罵自己沒出息的樣,點開屏幕,上麵顯示著來自程櫟的消息。
程櫟:“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