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但是親妹妹的離去,終究還是令人傷感。
如果可以,他寧願真相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但若是棲妙回到自己的身體呢?棲父棲母恐怕會極為傷心吧。
棲望沉默地凝視著遠方。
捫心自問,他希望棲妙回去,還是不回去?
“……”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願意說出來。
*
棲妙睡了一覺便滿血複活。今天本應該去上學,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在家裡休息。棲妙想,她現在出不出沒什麼區彆,若是真的出了問題,也會有棲望幫一下忙。
程櫟沒去現場,卻聽說棲妙犯病的消息,翌日一大早就來看望棲妙。看著他手裡提著花籃和補品的真誠模樣,棲母終於開尊口讓管事把大金毛先鎖在房間裡,這才讓程櫟進門。
程櫟穿著寬鬆的連帽衣和牛仔褲,腳下的鞋子雪白,穿過草叢上的青石板磚走得小心翼翼,活像是跳著輕盈芭蕾舞的小天鵝,看得棲妙一路上樂不可支,笑得眼淚花都要冒出來。
就連棲母也被逗樂了,板著臉勉強憋住笑意。
今天棲母全程坐在兩人身旁,生怕程櫟說一些不應該出現的話題。程櫟不但沒感到被拘束,反而說了很多俏皮話,逗得棲母一陣又一陣地笑。一個小時過去,程櫟在棲母心目中的位置噌噌連上兩個台階。
棲妙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們倆互動,仿佛他倆才是真正的母子似的。
午飯破天荒留程櫟在家裡吃,程櫟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同意,還趁機放一堆彩虹屁表示聽說棲母的手藝很不錯,哄得棲母樂開了花。趁著棲母去廚房的功夫,程櫟湊到棲妙麵前擠擠眼睛。
“你看我做的怎麼樣:”
“油嘴滑舌。”棲妙白了他一眼,對於他嘚瑟的態度又好氣又好笑。
“我這個人做事都有計劃的,這是我第一步的鋪墊。”
“那你第二步呢?”
“向伯母表示,你就是我這一生的摯愛。”
“去去去,胡說什麼呢,小心我揍你。”棲妙推了他一把,程櫟笑笑沒有接茬,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起來。
一想到提親,楚悠悠被強行聯姻的事情還是一件大難題。方才還笑意冉冉的棲妙頓時愁眉苦臉起來,她擰著眉,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好好與程櫟說道。
儘管棲望也知道這件事,但棲望是絕對不會管她嫁給誰。
這件事,也隻能跟程櫟商議商議。
程櫟沉思片刻,說:“我有一個絕妙的好辦法。”
“你又有辦法了?”棲妙對於程櫟天馬行空的思維感到無比佩服。
“嗯。”他重重點頭,“我向楚悠悠提親吧,前提是你必須回到你的身體,要不然我豈不是吃虧了。”
“……”
回答他的是棲妙呼到腦袋上的一巴掌。
“你彆亂來!”
程櫟哎喲一聲,死皮賴臉地湊上去向棲妙索要醫藥費,又被她故作嫌棄地推開。
棲母回到客廳,麵前便是兩人歡聲笑語的一幕。她莞爾地搖搖頭,心想,若是程櫟能懂事一點,或許和棲妙相配也不錯。在她眼中,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棲妙,不過若是棲妙由衷地感到開心,就是另一回事了。
晚上,日常給棲望打電話聊幾分鐘瑣碎的棲母當做開玩笑似的提到程櫟的事,不料棲望卻沉默許久。
棲母以為他向來嚴肅慣了,禁不起開玩笑,笑嗬嗬地說:“我就是隨便說說,妙妙還小呢。”
他們家的小公主留的越久越好。
棲望說:“明天棲妙還是不用上學吧。”
“是,她這一周都在家裡休息。”
“明天我帶她出去一趟。”
棲母愣了一下:“你放假了?”
“不是。”棲望語氣如常地撒謊,“霍虞的一個醫生朋友剛好明天要來桐城,我帶妙妙過去當麵診斷一下。”
一提到棲妙的病,棲母迅速應聲。
“好,明天睡醒了跟她說。”
“沒事,我會回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