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傻子8(1 / 2)

季時已經十七歲了, 從小學再開始上學那是不現實的事,夏梅找他談過一次, 他沒答應, 說自己可以自學。

夏梅無奈,堅持他要是不去那就每周讓妹妹回來教他。

學校大門口,一到周五, 學生都像剛放出來的羊一樣撒著腳丫子往外跑, 歡聲笑語嗡嗡嗡的。

張心心也不例外, 一出校門埋頭往前擠。

宋媛和幾個小姐妹慢吞吞走在後麵, 她們家在鎮裡,天天回家,反而沒這種迫切。

小姐妹頂頂宋媛的胳膊肘, “媛姐,那小土妞哪裡惹著你了?現在放學了不歸老師管,要不要我們過去教育一下?”

宋媛後麵還找過兩次張心心, 仍然被她不冷不淡的態度打了回去, 她心裡也憋著一股氣,心想著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宋媛堵了一星期的氣了。

怎麼著也不能讓小姐妹看熱鬨不是, 她翻著白眼, “我的事你們彆管, ”

小姐妹訕訕一笑,絞儘腦汁都不知道有什麼好忌諱的。

出了校門,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難得有交集。

張心心這周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學習了生物學上的男女構造知識;二是腦子開了點竅, 知道宋媛是在覬覦她哥哥,也懂了一點花季男孩與少女之間的那點事。

周五放學早,一路的風景看過千百遍,張心心隻顧著埋頭趕路,腳下速度飛快,要比往常快了二十分鐘。

“哥哥?哥哥?”一進門書包還未放下,張心心就在院子裡大喊。

幸虧季時在家,應了她一聲。

張心心立即屁顛屁顛尋著聲音進了廚房,“哥哥,”

“怎麼了?”季時正在準備給夏梅夫妻倆帶的水。

‘有女生打聽向我打聽你’,鬼使神差的,看著哥哥的背影,張心心將這話又咽了回去。

季時背著她,看不見她的表情。

上一秒還在歡天喜地地叫人,下一秒就沒聲了,季時好奇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張心心適時地咧嘴一笑,“哥哥,等我放完書包,我跟你一起送水去。”

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無形之中,張心心知道了當初讓哥哥頭上受傷的人是誰。

事情或者人就是經不住念叨,前一天晚上張心心還在輾轉反側,第二天她就看見了秦盼娣。

張心心是給秦盼娣的鄰居送習題的,秦盼娣的鄰居請假了幾天,老師知道她們是一個村子裡,乾脆就讓她帶了。

剛才院子裡出來,她手裡捧了一把瓜子,是這家人硬塞給她的。後一秒,陌生的女人聲音叫住了她。

張心心著急回家,聽見聲音十分納悶地皺眉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一個大約一米六出頭身材還算苗條的女子叫住了她。

秦盼娣自昨天回來後,深深地反思了自己,心裡雖不甘甚至有些在被發現打算後的羞憤,但她心裡想要脫離現在這個家庭的願望比所有的情緒都要明顯。

從屋後拐出來,秦盼娣扯了扯衣服,讓人看起來乾淨文雅一些,“你是張家的張心心對吧?”

張心心自然是不怎麼認識麵前的人,她一頭霧水。

看清她的疑惑,秦盼娣自我介紹,“我叫秦盼娣,”

昨天她聽見的什麼來著,哦,秦盼娣,那不就是?張心心一刹那眼神都不對了。

秦盼娣目視對麵的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你有什麼事?”有事就說,沒事我就走了。

秦盼娣一口氣悶在胸口,“我,咱們認識一下。”

張心心:“???”

有了前車之鑒,張心心忽然覺得任何想接近她的女人都是為了對哥哥不軌,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好了,認識了,我先走了啊。”心裡有些不舒服,說著,她果斷地轉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秦盼娣臉色又青又白,她以為一個小姑娘比較好對付,沒想到把她氣了個半死。

秦盼娣咬著牙,等她以後有機會嫁進張家,看她怎麼收拾她,一個小姑子而已,等她以後嫁人的時候,說不定嫁妝還掌握在她這個嫂嫂的手裡。

秦盼娣胸口壓著一股氣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張心心蹦蹦跳跳到了家門口,伸手扯了扯臉皮,試圖讓自己開心笑起來。

不到兩秒,又是一個愛笑的小女孩。

晚上,哥哥敲了敲夏梅夫妻倆的門。

夏梅正在疊白天的衣服,聞言,“乖兒子,什麼事啊?”

季時拉了張凳子坐下,正麵直對兩口子。

這態度有些嚴肅啊,夏梅和張大海對視了一眼,放下了手裡的衣服。

季時清了清嗓子,“有件事想跟爸媽商量一下,”

夏梅坐直了身體,“啥呀?你說,我們都聽著呢。”

季時背部挺直,直直地對視進她們的眼睛,“我這些日子恢複得挺好的,想出去找個工作。”

夏梅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就想找工作了?外麵多累啊,吃苦的嘞。”

依照夏梅這個寵法,要是沒傻,估計被寵得五穀不分了,季時無奈。

反而是張大海認認真真地看了兒子一眼,他攔住了夏梅接下來的話,目光對視他兒子,“你有沒有想好去哪找工作?”

季時看張大海的態度,心裡鬆了不少,“先去鎮上吧,”

張大海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在夏梅不解的目光裡道,“你等我們倆再考慮考慮。”

季時一出去,夏梅就忍不住拍了張大海一下,心裡沒個底,“你什麼意思啊張大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乖兒子的情況,外麵騙子啥的這麼多,連我這個不常出門的農婦都知道,咱們兒子啥都不懂,萬一累死累活地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我可不舍得……”

說著說著,夏梅氣得眼眶都紅了。反正兒子和女兒就是她的命,她舍不得兩娃娃吃一點苦。

張大海任她拍打著,等她安靜下來了,他歎氣,“我們不可能一輩子護著他們兩個的,”

夏梅的聲音戛然而止。

張大海,“孩子大了,總要出去闖闖的,哪個年輕人出門沒吃過苦?我們拘得太緊了,以後的生活總是他們兄妹兩個的。”

夏梅聽不進去,總之張大海的話雖然動搖了她,卻不至於讓她立刻改變想法。

張大海,“咱們的兒子,你看他像傻的樣子嗎?”

夏梅的情緒忽然中斷,這麼一想,還真是。

她一轉過頭,張大海就咳了咳道,“孩子前十六年雖然傻,但我看他清醒以後比我們夫妻倆都聰明,你彆不承認,你看看上回送妹妹去鎮上的,咱們一次也沒帶他去過吧,他走了一趟就自己認識路了,還有你看兒子平時說話做事的時候,說出來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連咱們都搞不懂的道理他自己一下就弄明白了……”

張大海叨叨著給她洗腦。夏梅漸漸越來越動搖,躺下來睜著眼睛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答應兒子。

季時有料到他們夫妻倆會起爭執,總得來說,這個家裡看起來是夏梅負責,但關鍵時候把握主體的還是張大海。張大海的態度,就讓他明白了,這事有很大的餘地。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季時抬頭,張心心笑盈盈地看著他,“你在想什麼呢?我叫了你這麼久都不應。”

其實不然,張心心看他在發呆,不過就叫了他這麼一次。

季時不戳破她,挑眉,“怎麼了?”

張心心在他旁邊坐下,靠過去,偷偷摸摸地壓低了聲音,好奇心十足,“哥哥,你剛才又找爸媽說什麼呢?”

季時抬手想摸她的頭發,張心心立刻躲開了,她像隻小狐狸一樣笑眯著眼睛,“你說不說,不說不給你摸頭發。”

季時笑了,在她得意洋洋的眼神裡,飛快抬起頭擼了一把她的頭發,單手扣在她的腦袋上。

腦袋瓜子像是黏在他手上一樣,張心心躲都躲不開,她齜牙咧嘴的,“哥哥你耍賴。”

季時把控著她的小腦袋,“還好奇不好奇了?嗯?一天天的像個小瓜婆一樣。”

張心心哼哼唧唧的。

第二天,張心心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他們三個人商量了什麼。

她一聽,哥哥要去找工作了,當下就十分反對地站出來,“哥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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