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傻子17(2 / 2)

人對於自己難以接受或者無法說服自己的事,總是會選擇逃避。

一天天的,張心心逐漸清醒。

喜歡兩個字的背後,是一大堆煩亂頭疼的問題。

怎麼對待他們這麼多年的關係?又怎麼對待張大海和夏梅兩口子?他們會不會接受?以及周圍人的眼光。

更重要的是,張心心更傾向於她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如果她戳破了這件事,這個家溫馨的氛圍就會被打破。

這是她遠遠不能承擔的。

還剩一周到開學了,張心心特意跟上秦文甜的步伐,趁著她哥哥又去外邊了,她收拾打包好行李就跟她走了。秦文甜有家人送,她以此為理由拒絕了他們任何人送她去學校。

反正至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張心心雖然舍不得,眼淚都在打轉了,但害怕二字在她心裡占據了太大的位置。

她這麼急急忙忙要離家上學的樣子,惹得原本不舍的夏梅歎了一句,“孩子大了,心都野了。”

說是這麼說,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麼可能沒有感情,隻不過相對於兒子,她對女兒更不擅長於表達。

張大海一個大老爺們眼眶都紅了。

五個多小時的路程,逐漸遠離故鄉,路上晃過的風景陌生至極,張心心盯著車窗外刷一下過去的風景,內心忽然一片茫然,就好像被風吹蕩的蒲公英,飄飄蕩蕩地沒有著落點,無所適從。

出門的時候衝動恨不得不想麵對了,這下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暈暈沉沉的,那股子堅決被摧毀得沒剩多少,一股莫名其妙的後悔又湧上心頭……反反複複。可是又能怎麼辦?

秦文甜早早地就有計劃了,她有幾個親戚在這邊,直接拉著行李入住就是了。

張心心耐不住她的請求過去住了一晚,但跟她無親無故的,彆人家到底還是不方便的,這些人情世故道理,她哥哥沒少教,她懂。

張心心住了兩晚就準備離開了,她順帶拎了幾斤水果準備交給秦文甜,讓她幫忙代給一下。

秦文甜拉著她怎麼勸都沒用,她也不放心,還有三天就開學了,她乾脆建議,“我跟你一起去外麵住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張心心自覺給人添了麻煩,拒絕她的建議,她脾氣也犟,秦文甜拗不過她,隻能親自送她去酒店住下。

酒店位於大學區域內,遠離了教學區域,加上放假期,人相對較少。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特彆是第一個晚上,夜色一暗下來,那種在彆人家拘束的感覺沒了,但隨之而來的是心驚膽戰。

晚風一吹,周邊的樹沙沙作響,她住在三樓,遠處山上的樹木在窗戶上投下影子——婆婆娑娑,像是一件撕得不能再爛的衣服。

那股子後悔如泉水般無止儘地湧出來,吞噬她的心。

慘得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混到這個地步。

張心心關緊窗戶,拉上窗簾,又開了燈,打開方格子電視機,幾下爬到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這才好點。

電視機的聲音斷斷續續,反而襯得周邊環境很安靜。

酒店不包三餐,她餓了,隻能拿出剩下的兩個蘋果出來啃。

尤其辛酸。

這一晚上基本就沒怎麼睡。

她第二天一早醒來,頭特彆疼,尤其是太陽穴,突突突的,完全是沒睡好的後遺症。

但肚子又餓,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床,洗涑完舒服點了,趕緊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帶上貴重物品,再三檢查,這才帶著背著書包出去。

走到一樓,她使勁地眯眯酸軟的眼睛,忽然腳步一頓,她心口一跳,迅速地轉頭。

“你好,我要一個房間。”

男人的聲音尤顯得熟悉。

“先生,你可以具體看一下需要哪種規格的房間?”

男人一身西裝,身姿筆直卻又三分慵懶,扣子沒有扣到最上方,解開了兩粒,露出精致的鎖骨。

這個男人也就是季時,將包放在櫃台上,視線隨意一掃,點了個看起來環境還不錯的房間。

他這會又被唐老頭塞進會議裡去了,美其名曰多學習學習,其實就是唐老頭想拓展業務了,順便在他的老夥伴麵前炫炫他新收的徒弟。

“哥?”

季時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