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睜開眼睛,已是在我的房子裡,屋外漆黑一片,屋裡點著幾根蠟燭,點點燭光讓人覺得渾身溫暖!我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做夢,我支起身子,正要下床卻看見趴在床沿已經入睡的慧心!慧心聽見響動,忙直起腰看我醒來驚喜道“玉兒,你終於醒了!”但看到我坐起又把我按倒,“怎麼坐起來了?你可是受了涼,可不能見風!”我心中一陣感動,握著慧心的手笑道“好姐姐,我沒事兒了!我怎麼回來了?還沒有到萬歲爺說的十日啊!”慧心挨著我坐下,蹙眉道“怎麼能這麼快沒事兒?你燒的都燙手!浣衣局的那幫狗奴才也不看看你是誰!萬歲爺最疼愛的宮女也是他們能由得欺負的麼?真不想要命了!”經慧心這麼一提點,我才記起郭公公要扼死我!後怕之餘我拉拉慧心的袖子,問道“姐姐,是誰送我回來的?”我竟有些小小的期待,希望我聽到的聲音真的是那人!慧心想想道“十三爺啊!你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整張臉燒的通紅,我都快嚇死了!”“隻有十三爺嗎?”我沒有理會慧心的擔憂,心裡的希翼,就像肥皂泡泡一樣一個個的破碎!“嗯!對啊,十三爺可是一路打馬從德勝門狂奔進宮送你回來!你是沒看見萬歲爺瞧見你時那臉色,青的怕人!”慧心說著打了個寒顫,仿佛康熙還是青黑著臉立在一旁!“看我,我趕緊去給萬歲爺報信說你醒來了!”慧心立起身,看著我一拍腦袋笑道,“今兒光來探你的各宮主子就是不少呢,德妃娘娘、良妃娘娘,就連惠妃娘娘、榮妃娘娘都來了!唔,還有老佛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格格病了呢!”我撇撇嘴,惠妃和榮妃來看我怕是給康熙作出個體恤下人的樣子吧?更重要的是看我有沒有被那些人欺負死了沒!
慧心走後,我一個人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心裡泛起陣陣失落,!明明是他讓我去浣衣局,我卻一點也不記恨他!我拍拍自己的臉,氣道,人家都那麼對你了,你還惦記人家,真傻真傻!可翻過身,還是在不可抑止的思念他!
“玉兒!醒了嗎?”我轉過身望去,差點掉下床——康熙一臉的急切衝了進來!我很沒風度的連滾帶爬的翻下床跪下磕頭!康熙邊扶我邊心疼道“你這丫頭!受了氣怎麼就光忍著?”我馬上又跪下泣道“回萬歲爺話,奴婢是戴罪之人怎敢有怨言?”康熙長歎口氣道“也怨朕,一時耳根子軟了軟卻把你送進虎口!”康熙撫撫我的頭發,示意讓我躺回床上,我趕忙磕頭惶恐道“奴婢不敢!”康熙幾乎用拖的把我按回床上,皺眉道“怎麼?真怨朕了?你還病著,講什麼虛禮?你再不乖乖聽朕的話,朕這次南巡可就不帶你了!”我一聽立刻乖乖鑽進被窩裡,還順手把被子拉到下顎,衝著康熙眨眨星星眼!康熙失笑道“你啊!怎麼總想著玩兒呢?”說著給我掖掖被角,“玉兒,從今往後你這心不在焉的性子也該改改,你也是瞧見了,說是這天下是朕的,可朕又何嘗不是這天下的呢?”我定定的看著康熙,眼前的他怎麼也不像君臨天下的王者,更像是位心疼兒女慈祥的父親!我點點頭,有些哽咽道“奴婢謝萬歲爺!奴婢聽萬歲爺的!”康熙又慈愛的拍拍我的腦袋,站起身道“行了,朕看你清醒了也就放心了!你好生歇著吧,過幾天等身子好徹底了,去老佛爺哪兒給她老人家磕個頭,老佛爺也是擔心你的不行!”
這次真的是病重了,在喝了N+1天的奇苦無比的中藥後,身子終於有了起色,最起碼那種頭疼欲裂、騰雲駕霧的感覺消失了!康熙要我病好後給各宮的娘娘們一一請安,我心裡雖是很不願意卻又不想讓康熙再為難,隻得硬著頭皮在東西六宮裡轉了一圈!這一圈下來,不單腿疼膝蓋疼,假笑笑的我臉皮都發硬,更可氣的是在惠妃榮妃哪兒就沒聽著一句好話!麵皮上笑的陰森不說,話裡句句帶刺兒,氣的我直胃疼!
好不容易挨過這些娘娘們或真或假的關心,我氣鼓鼓的往乾清宮走,準備回去給康熙複命!忽然,一堵牆後傳來兩個宮女竊竊私語的聲音,我一時好奇貼著牆根聽起來!
“哎,安陽姐姐。你聽說萬歲爺身邊那個叫玉兒的事兒了麼?”聽到我的名字,我更是豎起耳朵!
“能沒聽說麼?宮裡都傳遍了,我進宮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被罰浣衣局隻有十天,還中途被阿哥救回來的宮女!哎,小柳,你說不就是個發熱麼,至於把浣衣局的管事太監活活折磨死麼?”什麼?郭公公被活活折磨死了?我突然心跳很快,呼吸也急促起來!“不過,萬歲爺知道了好像也沒說什麼,畢竟那玉兒是宮裡人儘皆知的萬歲爺的心頭肉,要是四爺和十三爺不殺了那管事太監皇上也會找理由吧?”猛然間聽到四阿哥的名字,我的心跳陡然加速,難道那天不是我的幻覺?他真的來了?
“啊?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那名叫小柳的宮女頓時來了興趣,好像往安陽身邊湊了湊,急切的問道!
“我也是聽做侍衛的一個同鄉說的,他那天看管那太監來著!聽說啊,就沒見過四爺那麼陰沉著臉,老遠看見都讓人瑟瑟發抖!你也知道十三爺見天都是笑嗬嗬的,可那天也是滿臉恨意,真不知道那太監怎麼得罪這兩位爺了,據說死的時候那個慘啊,手筋腳筋全被挑斷,身上的肉都是一片片的片下來,跟淩遲一樣!而且,兩位爺還不急著要那太監的性命,我那同鄉說那太監慘叫了一夜呢,那聲音的瘮人喲!”我順著牆根滑坐在地,耳邊響起他那陰狠的聲音“爺要讓他後悔為什麼會生到這個世界上!”果然,雍正的確是個夠狠心的人,對彆人如此,對姐姐更是如此!我不想再聽她們的談話,扶著牆哆嗦著站起,沒走幾步卻又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