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胤禛懷裡扳著他修長的手指玩弄半天,聞著他淡淡的體香算是和他商量出狗狗的名字叫什麼——虎子,取義它虎頭虎腦,圓滾滾的很可愛!
有了虎子的陪伴,餘下在香山行宮的日子也不再那麼的無聊!我像是獻寶似的抱著虎子跑到落落哪兒,卻是嚇了落落一大跳,更是惹得十三阿哥護著落落對我使勁兒的扔白眼!後來一問,敢情落落最怕的就是狗,我還專程讓落落看!
於是,著實的萎靡了幾天,直到將至十月時,康熙呼的一道聖旨將我召到他在香山行宮的寢殿,秋爽齋。沿著滿山的紅葉,緩步拾階而上,整座行宮均是紅磚金瓦唯獨秋爽齋通體碧綠,在三麵全被楓林層層圍起,楓葉如火如荼,美的炫目。將獨樹一格的秋爽齋這個綠色的明珠包裹在中間!
“玉丫頭!鬼頭鬼腦的看什麼呢?”一邊的四角琉璃亭中突然傳出康熙醇厚厚重的嗓音,我心頭一抖,下意識的跪下,“行了…起罷。頭一次來這兒?”
“是。奴婢謝萬歲爺。”悄悄拍拍膝蓋上的灰,低垂著頭站起,“回萬歲爺的話,奴婢是頭一回來秋爽齋。讓萬歲爺笑話了。”
康熙低沉的笑笑,從亭中的鋪滿動物皮毛的躺椅中站起,背著手踱到我身邊,“看你現在的樣子朕就想起你額娘第一年隨朕來這兒時的模樣,和你簡直一模一樣!”說著點著手指語調輕鬆又帶著回憶的笑聲。
乾笑一下,垂手答道,“是您的秋爽齋建的好,才讓奴婢看的癡了。”
“你啊…”康熙輕微到幾乎不察的歎了口氣,淺褐色的食指點了下我的額頭,“和朕說話用不著歌功頌德!外人說了朕將就著聽,你說,朕著實沒聽出有什麼真心在裡麵!”
驚詫的揉揉被康熙點到的額頭,訝異的望著康熙,他卻是一直唇角彎彎,但弧度的末尾幾縷深深的溝壑卻讓我一陣心疼!“萬歲爺…奴婢好像有些時日沒見過您了……”眼袋又增加了些,白發……他看起來老了好多!
“是麼?朕記得昨兒你和老四不是過來給朕請安了麼?”康熙半轉過身,很是平淡的看著我,“若是像這樣,朕單獨和你說說話,是隔了挺長時間……來,外麵冷,跟朕進屋。”
不容我回答,康熙先背過手邁著緩慢的方步從亭中走下往秋爽齋走去。我愣了下,瞧見李德全殺雞抹脖子的給我遞眼色,急忙提起裙子匆匆攆上。說起來,是有差不多半個月沒有和康熙單獨說話兒了,每次見他都是跟著一大群人,怎麼可能和康熙單獨說話?
正是不在宮裡,秋爽齋顯得少了金銀器物而更加清麗舒適,窗邊一排紫檀木洋漆花幾僅擺著一隻清透的玻璃盆,室內每一處擺設都是透著乾淨清新,沒有乾清宮的那般嚴肅沉悶!康熙看我專心的打量著秋爽齋的擺設,也沒說話,緩步踱到一張半舊的烏木交椅中坐下,手臂擔著彈墨椅袱,略顯蒼老的麵孔上寫滿了疲憊。
“萬歲爺…您累了?”轉頭瞧到康熙一手支著臉眼睛都要閉到一起,我舔舔嘴唇輕聲的問著,“奴婢幫您按按好麼?”
康熙垂下眼瞼微微的動動算是同意,我趕忙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後,在康熙寬闊的肩膀上輕輕的按著。
“昨兒批得折子多了些……身子是有些乏了……”康熙閉著眼睛忽然開口說道,“說來也怪,朕不自覺就想起那年你第一次隨朕南巡時,笨手笨腳的給朕按肩膀了……”
“笨手笨腳……嗬嗬……萬歲爺,!”沒想到康熙會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我,嘴巴立即嘟了起來,“你那時候還說奴婢學會孝敬您了呢!怎麼現在又這麼損奴婢?”
“哦?朕說過?”康熙揉著太陽穴,眼神出乎意料的迷茫無辜,“哦…可能吧…可能是你長時間沒跟著朕,朕都快忘了你在的時候是什麼樣兒了……”
正想感歎十三阿哥可真是康熙的兒子,裝樣子都是一個模樣,後話立刻將我噎的發不出音兒來!在康熙肩頭輕捶著的手下意識的停下,呆呆的不知所措!
“萬歲爺您真會開玩笑,奴婢就離開乾清宮不到四個月……”勉強的笑笑,維持著自己聲音的平靜,“而且…奴婢不是還是沒逃出紫禁城麼?”
康熙朗聲笑道,“這孩子啊!不過怎麼還是沒改了自稱?朕記得德妃不是要你和老四一樣稱她額娘麼?那你是不是該稱朕一聲,皇阿瑪?”
笑容徹底的僵在臉上,想不出康熙把我叫到這兒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萬歲爺……奴婢怎能犯上?而且…奴婢是什麼身份,自個兒還是知道的!”康熙眼光炯炯有神的盯著我看,讓我沒有勇氣跪下去。
康熙極認真的看了我一陣兒,收回甚至有些壓迫有些逼人的目光,抿了抿薄唇淡淡的說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朕應是封了你多羅格格?”
“是……但奴婢仍是乾清宮出身的宮女……”心底絞起,咬著唇低頭答道,“至少…其他阿哥福晉們是這麼看的…萬歲爺,您想護著奴婢,想抬高奴婢的身份,免得被其他福晉們欺負,但是,這樣會招來他人對您的非議啊!而且,奴婢可以依靠您的關愛,卻不是一輩子的事兒啊!所以,奴婢不想您對奴婢特殊的關照,要站起來,隻能靠奴婢自己!畢竟,紐祜祿家沒有被人看低的女兒!”
“不錯!嘴皮子比原來更利索了!”康熙不敢置信的凝視我許久,薄唇彎出個讚賞的弧度,“也變聰明了…朕的心思也能看出來了…不過,倔強的脾氣發起來老四還是治不住你?上次老四差點掀翻朕的北京城是為什麼?半夜三更的,挨家挨戶的敲門,折騰的全北京雞飛狗跳,最後差點調動了通州大營,找的是誰?”
越來越感覺康熙像是在一步步的引導著我,讓我給自己挖個坑,再自己跳進去,最後刨些土把自己埋了!不過,還真不知道自己任性了一次就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個胤禛就不能低調點收斂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