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虎殤(一)(1 / 2)

七月…

花圃中,那一園的薰衣草綻放出醉人的紫色。盛開著浪漫的、優雅的、神聖的紫色哦…正如著薰衣草的花語一般,即便一次次的傷心失望,可內心深處還是在祈禱著期待著愛情的奇跡。在這樣的期望背後,初秋夜晚的微涼仍舊沁入骨髓。

那天的門廳,氣氛正因那拉福晉的闖入而顯得格外詭異。一切的諾言、一切的承諾,在那拉福晉的賀喜聲中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我低著頭,隻為掩飾我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臉孔。

胤禛整個人好似呆掉一般,神情堅硬的如同大理石,在燭光的照映下,竟是那麼的蒼白!他緊皺著眉,薄唇微張著看著那拉福晉——是突遇大喜而失神了嗎?是啊。他該高興,寵幸的姬妾有了身孕,是該高興…

“玉兒!”當我從他身旁掠過時,他突然回神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你等等!我——”

“哦…”我拉下他的手,即使他掌心的溫度醉人,對我來說,那隻是另一種折磨。“爺是怪妾身沒賀喜麼?”

我很想很想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個清靜的地方讓我一個人呆著!那拉福晉,你是個怎樣的女人呢?自己的丈夫與其他女人有了孩子,你還可以淡笑著平靜的傳達這個喜訊?我…做不到…

胤禛沒有顧忌我的態度,旁若無人的抱住我的肩,“玉兒!你聽我解釋!”

我扭動幾□子,可他抱的很緊,絲毫沒有放我走的意思。“爺。請您自重。”我深吸口氣,空氣中充滿了他的味道,抬眼迎上他黑而深邃的眸子。在那一瞬間,我卻靜了下來——這樣的胤禛,早已不是我愛的那個男人了。

“玉兒…”機敏如他,胤禛幾乎立時覺察到我的沉靜,驀然,他鬆開手,其他書友正在看:。我微微福福身,低頭說道,“謝四爺。”說罷,立即帶著墨跡逃離。

許是我走的匆忙,忽視了胤禛失落的眼神和壓抑的歎息,更是忽視了樹影下,年可嬈那變幻莫測的表情。

花圃中,本就有座簡單的亭子。我瞧著薰衣草開得正好,便讓墨跡給亭子上掛了些薰衣草紫色的紗簾,稍稍裝飾了一下,將康熙賞賜我的箏和克勞迪奧送我的那架鋼琴搬了進去,全當亭子是座琴房。女工什麼的我完全不在門道裡,更是沒有什麼興趣,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終日泡在這琴房中,偷得耳邊的清淨。

“玉瑾姐姐,我就說玉兒會過日子吧,瞧瞧她這標致的琴房。”一日午後,落落與姐姐過來看我,一見到我的琴房,落落不住的打趣我,“你還怕她把自己悶著,白擔心了吧?”

姐姐瞧我一眼,含著淺淺的笑點頭道,“是夠標致的。到也是和你的紫璧館相得益彰了!”

我看著墨跡給她倆人倒上茶水,方才答道,“那照落落這麼說,我是該夜夜以淚洗麵麼?已經是這樣了,日子總該過下去。開心是一天,不開心還是一天,總歸是要想開的。更何況…我不是為我一個人活…”

“我哪有這個意思嘛!”落落自然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哈哈笑著擺擺手,“不過,玉兒,紫璧館怎麼看著這麼冷清呢?人都哪兒去了?”

姐姐臉色立即一滯,使勁兒朝著落落使眼色。我心下了然,抿了口茶水,“哪裡還有什麼人呢?落落你又不是不曉得,奴才們對主子的榮寵或是冷遇最是敏感,我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看不到。如今紫璧館隻剩下墨跡和春夏秋冬了,其他的或走了或者被年可嬈那邊的鴛鴦或這或那的理由‘臨時’借過去了。”

“什麼!”落落憤然站起身,一拍桌子氣道,“總是說四哥府上最是講個規矩,還有沒有個王法了?玉兒你是萬歲爺親封的格格,論身份你比那個什麼年可嬈金貴一萬倍,怎麼能由著她胡作非為?四哥也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管?墨跡!你是怎麼護著你家格格的?”

“落瑤主子息怒!”墨跡從來沒有見過落落發怒,嚇得撲通跪下,哆嗦著回道,“回落瑤主子的話,格格她…”

“不怪墨跡。這也是我的意思。”我歎口氣,拉起墨跡,“你也不想想,我不點頭,紫璧館誰人敢走?是我覺著,人各有誌,怎麼也不能強留吧?留人不留心呐!更何況,紫璧館就這麼大點地方,要那麼多人手做什麼?人少了,我還覺得清淨呢!”

落落還想說什麼,可姐姐拉住她。“好了。落瑤!我能體會玉兒的想法,身邊伺候的人多未必是件好事!再說了,偶爾讓她活動活動也是好事情嘛!免得她被人服侍慣了,養出一身的懶毛病來!”

“姐姐說的對極了!”我笑著轉動著杯子,一轉眼正巧瞟到剛剛睡醒的虎子——它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還在朦朧的眼睛裡透著不滿,仿佛在說,誰讓你們把我吵醒的?

落落也看到了懶洋洋的虎子,拍著手叫著虎子,“我正想問你這淘氣包哪兒去了呢!敢情是偷懶兒睡覺去了!來——虎子!過來!過來!”

可惜虎子極其淡定的瞅了眼落落,乾脆一屁股坐下撓起癢癢來,根本不理落落!“哎!玉兒!你看你養的什麼狗嘛!什麼臭性格!”

“去!不許你說我們虎子的壞話!”我白了眼落落,朝著虎子拍拍手,聽到主人的召喚,它立即蹦蹦跳跳的衝了過來,我滿心愛憐的將它放在膝上,輕輕撫摸著它的被毛。“狗狗是能聽懂你說的話的,隻是他們不會說,隻能用動作表達。愛就是愛了,恨就是恨了。比人好啊,不用裝腔作勢。”

想是不知該如何接我的話,落落與姐姐對視一眼,齊齊舉杯品茶,不再言他。氣氛一下尷尬起來,忽然,落落想是發現新大陸般的指著鋼琴問道,“玉兒,那是個什麼東西,看起來怪怪的,好看的:!”

“哦——那是一種樂器,名字叫鋼琴。”我放下虎子,起身將鋼琴的鍵盤蓋打開,指給落落看,“和咱們的樂器不太一樣,是通過琴身的左下側裝有一套鍵盤,鍵盤通過一組機械裝置連接一組裝有金屬頭的鍵子。按動琴鍵,鍵子抬起擊打琴弦發出聲音。就聲音來說,更加的甜美優雅,富有韻味。”

“是麼?”姐姐也站起身,好奇的查看這個奇形怪狀的家夥,“前段時間是聽人提起過,是個西洋的樂師送進府的…”

我點頭,但不想多做解釋。

落落輕點了下琴鍵,清脆的高音如鈴鐺般闖入耳中,“那,玉兒,這個你會麼?”

“我…”我不知道該說會還是不會,畢竟這架鋼琴與現代的鋼琴還是有些區彆的,但表演的**已讓我控製不住自己,“姐姐和落落若是想聽,我就獻醜了!”

“等會兒!——”突然,一個熟悉的男聲自亭外傳來,我渾身一震,雙腿忍不住要跪下去。

康熙一身簡裝,隻帶著李德全一人,麵帶著和煦的微笑正是款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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