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又堅硬的鑽石。
宛如她和他的婚姻。
他把她當成一個什麼東西?
今天是她姐姐的婚禮,他可以提前把豪禮備好,哄得韓冬果和她們的父母喜上眉梢,卻也可以從頭到尾連個麵也不露。
算了……
韓辰繪無所謂地想,事實上她也沒把他當成一個“好東西”,撐死就是一隻半死不活的吊死鬼,兩個人半斤八兩,誰也不欠誰,勉強扯平了。
宣誓之後,婚禮的流程按部就班地來到了宴會環節。
韓辰繪坐在她和韓冬果共同朋友的那桌,大家一見到她就打趣:
“昨天晚上我點開片子,本來想看辰繪演的有多辣雞,一口氣看了三集之後,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難道這就是天使外表,魔鬼演技?”
“我也是!怎麼辦我竟然覺得辰繪演的有點好,我是不是瘋了?”——有人還嘴賤回答:“是的。”
“實不相瞞,開始的時候辰繪花裡胡哨天花亂墜的一頓表演,我竟然覺得沒那麼辣眼睛了,但人家申影後一出場,媽呀專治各種花裡胡哨,公開處刑韓辰繪。”
韓辰繪想說點什麼,卻又無法反駁,隻能任由朋友們調侃她的演技。
婚禮結束,韓辰繪本來應該陪韓冬果和父母一起回去的,但她提前接到了經紀公司君視傳媒的電話。
他們之前投資的、韓辰繪也參演了的都市情感劇收視率成功破3,君視老板黃總嘴差點笑歪,大手一揮決定搞個小型慶功宴。
韓辰繪這個演技黑洞雖然招來了三千辱罵,但她好歹為劇撐起了一個小熱度,反向立功,自然也要帶上她。
星邦starbon是和金莎齊名的高檔會所,同樣采取vip會員製,非會員的顧客必須由會員帶入。
“來來來,節節高升,走一個——”
大家連乾了幾杯,便在大包廂裡四下坐開了。
導演和幾個主演碰杯之後,端著酒杯走向角落裡的韓辰繪——她身著素藍長裙,腰間係著柔軟的腰帶,筆直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勾人心魂。
他對韓辰繪的美色垂涎許久,坐到她的身邊,二話不說先乾了一杯酒。
韓辰繪用餘光瞥了瞥導演——在喝酒這件事上,二十多年來她還從未落過下風過,直接和導演你一杯我一杯的暗暗拚起酒來。
十幾杯下肚導演便知敵我深淺,苦笑著放下酒杯,轉移注意力:“辰繪呀,古人雲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其實女也怕入錯行呀,你長得這麼好看,要是去做平麵模特早就名利雙收了呀……”
韓辰繪當然聽出來了導演的言下之意。
之前在劇組的時候,這個導演也經常找她聊天,看她總是色眯眯的眼神,但每次隻要一聊,不管開始是什麼話題,最後都會萬變不離其宗的繞到她的辣眼演技上,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唔……”
還沒等韓辰繪組織好應對導演的語言,導演覆在她的耳邊:“你有打火機嗎?”
韓辰繪皺眉搖頭。
她又不抽煙,哪來的打火機?
“那你是怎麼點燃我的心的?”
“…………”
這情話真尼瑪是土到姥姥家了!
韓辰繪看向那位滿麵油光的導演,他眯了眯眼,沉醉於自己“高超”的撩妹手段裡。
她尬笑著推開導演,放丨尿遁大招:“我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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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繪衝到星邦starbon的大門口,在夜風之中深呼吸了幾分鐘,才甩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如果不是老板黃總和其他高層也在場,韓辰繪真想直接走人。
韓辰繪強忍著尷尬,沿著記憶中的路線,飄回包廂。
她不情不願地推開包廂的門——
震耳欲聾的音樂、煙霧和酒氣繚繞。
下一秒,兩方同時愣住了。
韓辰繪睜大了眼睛,一臉懵逼地依次從沙發上看了過去——
從這些人的神態、氣場和衣飾就可以知道是年少有為的公子哥兒,有幾個她甚至有點眼熟。
當她的目光落向沙發的陰暗角落——
韓辰繪神色僵硬。
那男人隱在黑暗之中,若不是他指尖那支忽明忽滅的煙,根本難以分清哪裡是陰影,哪裡是他。
幾秒鐘之後,他的上身慢慢前傾,麵容一點又一點暴露在琉璃燈溫暖的光線之中——
與紙醉金迷格格不入的白色襯衫,金絲邊眼鏡框下是一雙細長微挑的眼眸,斯文精致,嘴角微微上揚,在韓辰繪看來那更像是藐視而不是微笑。
確切的說是禮貌的藐視。
她知道這樣表達不太合理,但她就是覺得他根本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裡,因為受過高等教育,他不會明確的表現出來。
就像他明明對韓冬果的婚禮不屑一顧,卻依然準備新婚豪禮,永遠不失禮節。
鄭肴嶼一手持煙,一手輕輕敲擊著搖骰子的金屬器皿,抬眼望向韓辰繪,笑得又曖昧又繾綣:
“怎麼?來查崗的?”
“…………”
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不是來夜店推錯了門,也不是來夜店推錯了門發現裡麵坐著完全不熟的老公,而是推錯了完全不熟的老公的門還被誤會是來“查崗的”。
韓辰繪心裡的小人尷尬的口吐白沫全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