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肴嶼根本沒給韓辰繪一毛錢的機會,抱著她徑直往樓上走去。
“綠毛!綠毛!”韓辰繪朝客廳的入口處喊,“你要是個男人,就彆躲你主人身後當縮頭烏龜!給我滾出來!和我決一死戰,我今天非要拔了你的毛不可——”
鄭肴嶼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韓辰繪的臉上。
“辰繪,他是鳥,不是男人。”
韓辰繪:“…………”
“還有……”鄭肴嶼用腳尖捅開臥室房門的同時,“如果你們兩個決一死戰,我真的懷疑你是求饒告負的一方……”
“你說什麼!”
見韓辰繪的大眼睛瞪得溜圓,他補充道:“我非常了解我養的鳥和我養的人,你們的戰鬥值為多少,我一清二楚。如果真的打起來,它會把你啄壞的。”
韓辰繪脫口而出:“我也啄它啊!”
她喊完就覺得不對勁,她是人,怎麼啄鳥?可她又不服氣,隻能小聲比比:“好像就它長了嘴一樣,看我咬不死它。”
鄭肴嶼將韓辰繪放到床上,讓她躺著,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懸在她的上方看著她。
“你能‘咬’死我,可咬不死它。”
韓辰繪:“…………”
疑車無據.jpg
又被鳥給欺負了,韓辰繪在線委屈成球。
她往上蹭了蹭,用手肘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和鄭肴嶼在近距離中麵對麵對視著,她突然用手背揉了揉眼眶,一副傷心欲絕、欲哭無淚的模樣——
“我知道,你對鳥的感情比對我深多了,我是你老婆,可我在你心裡的地位還不如一隻鳥,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哦~你還不如休了我,娶一個能和你一起護那鳥一世周全的女人~”
鄭肴嶼:“…………”
這個戲精又開始了。
鄭肴嶼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韓辰繪。
他完全放任韓辰繪自說自話,幾分鐘之後,他才冷冰冰地說:“演了半天連滴眼淚都沒擠出來,你是認真的嗎?”
韓辰繪立刻收了哭聲,放下揉眼眶的手,一臉要死地瞪著鄭肴嶼。
鄭肴嶼微笑著挑了挑眉梢。
當然了,在韓辰繪的眼中更像是“挑釁”。
一下午的時間,韓辰繪都沒有和鄭肴嶼再說一句話。
她先是認真鑽研,《火光之災》……哦不,是《火光之戀》的劇本,工作結束之後,她又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她的霸總文。
她一邊敲擊鍵盤,一邊在腦海裡不停地回想鄭肴嶼平時的情況。
他的公司、他的行程、他的性情。
他的座駕、他的固定資產、他送給她的禮物們、他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價值連城的奢侈品和珍藏品——雖然這些方麵,她對他的了解也是冰山一角-
韓辰繪一直寫到大晚上,才寫完了一章內容。
她認真工作。
連晚飯都沒吃。
她為了讓劇情刺激點,第一章男女主上來就乾柴烈火——基本上這也是寫實,她和鄭肴嶼不就是這樣?
韓辰繪又修改了一遍錯彆字,心滿意足地關掉筆記本電腦,去浴室裡泡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澡,就躺回被窩裡準備睡覺了。
鄭肴嶼一直沒有回臥室,他應該是去書房開會、或者處理公務了吧?
韓辰繪習慣性地給鄭肴嶼留燈。
正因如此,她一直處在淺度睡眠裡,每次都能聽到他回來的聲音。
韓辰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臥室從白變黑,身邊的人將她攬進懷中。
“唔……”韓辰繪惺忪著雙眼,“你回來了哦~”
“嗯。”
“睡覺吧……”
“辰繪。”鄭肴嶼從後抱著韓辰繪,輕輕親吻她頸後的皮膚,“明天我要去一趟澳洲。”
“嗯?”韓辰繪轉了個身,和鄭肴嶼正麵相對,她慢慢悠悠地撐開眼皮,“又要走嗎?”
鄭肴嶼點了點頭。
“其實……你根本不用這麼辛苦工作啊……”
韓辰繪沒睡醒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黑暗之中,鄭肴嶼能看到她正眨巴著眼睛。
“家裡已經夠有錢了,我們就是坐在金山上吃,也夠吃好幾輩子的,而且……我也能賺錢呀~雖然我事業不咋地,就是一個十八線,手上也沒代言,隻靠片酬和通告費也賺不到太多,但供我們吃飯過日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鄭肴嶼輕輕微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臉蛋,“你那點錢,還不夠你自己花的。”
“…………”韓辰繪“哼”了一聲,“乾什麼?瞧不起我?莫欺少年窮知道不?誰又知道哪天我不會突然開竅,當個三金影後,拿獎拿到手軟,賺的盆滿缽滿的?”
鄭肴嶼:“…………”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
“好啊,話可是你說的,我就坐等你成為三金影後,少一金都對不起你今天裝過的逼,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等到——”-
韓辰繪和鄭肴嶼之間,難得可以這樣安安靜靜的說會兒話。
他們兩個雖然結婚快兩年了,但實際上在一起的時間不多,見麵的次數也比較少,且通常鄭肴嶼抓到她就要往床上按,不管她打他、罵他、求他,用各種軟的、硬的、不軟不硬的招數,對方都無動於衷。
而且每次她自己的身體也不爭氣,隻要他輕輕撩一撩她,她就把持不住。
兩個人在一起,除了乾柴碰烈火,在床上沉溺於人類最原始的欲丨望,當飲食男女,其他時候就是在互不叨擾、互相攻擊、互相傷害、一個寵鳥一個殺鳥……中度過。
偶爾一次,就算隻是抱在一起聊聊天,也讓韓辰繪感覺很好。
雙方有了交流,才更像是夫妻。
不知道兩個人聊了多久,當韓辰繪身上的睡袍,莫名其妙地被丟到了地板上,她又莫名其妙地被鄭肴嶼壓在身下開始吻的時候——
她這才意識到,鄭肴嶼就是鄭肴嶼,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她,“蓋著棉被純聊天”的。
他是真正的“食丨色丨性也”。
不過,和過去狂風暴雨交公糧的他不同,這一晚,他時不時就會特意將嘴唇貼在她的耳畔,一邊咬她的耳垂,一邊用曖昧的語調,輕輕和她說點,床上專用的、又汙又羞的情話。
他竟然有這樣的一麵。
不可思議。
韓辰繪隻覺得自己的臉頰像被火燒一樣。
幸虧是關了燈的黑夜,否則她的臉一定紅的沒臉見人。
當韓辰繪被鄭肴嶼從浴室裡抱回床上,並自然而然地環抱著她入眠之時,她呆呆地望著懸掛在夜空中的明月。
這一晚,太與眾不同。
月色太美,他太溫柔。
如果她和鄭肴嶼就這樣過一生,其實也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