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繪頓時止了哭聲。
她抽抽搭搭地看著鄭肴嶼。
月光朦朧。
夜色柔軟。
韓辰繪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鄭肴嶼的輪廓, 和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
“我……我……”
韓辰繪抽泣著,剛剛喊啞的嗓子放得很柔,好像羽毛在輕輕撩動。
“我……我最近很乖的……”
韓辰繪那小哭腔小撒嬌,委委屈屈地說最近很乖, 讓鄭肴嶼真是應了那句歌詞——
再怎麼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鄭肴嶼一直捧著韓辰繪的臉,又在她的唇瓣上輕柔地落下幾個吻。
“我……”
韓·委屈成球·辰繪在線可憐巴巴。
“我最近都很少出去玩、出去喝酒了……就壞女人叫我好幾次,我才去和她喝一杯……我更沒有和小哥哥在一起喝酒……我最近工作不是太忙,空閒的時間很多的……我都在家裡修身養性,搞書法繪畫了……”
韓辰繪越說越委屈,她揮起拳頭,輕輕錘了鄭肴嶼一下。
“你卻對我這麼壞……還說我無法無天……”
鄭肴嶼靜靜地凝視韓辰繪幾分鐘, 慢慢地撫平她的情緒,才收了下臂彎, 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韓辰繪乖乖地枕在鄭肴嶼的肩窩處,除了偶爾抽泣一下, 一聲不吭。
“我今天有點失態。”
鄭肴嶼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對不起——”
韓辰繪弱弱地“嗯!”了一聲,然後微微仰起臉,嘴唇一下子親到了對方的下頜處,她隻能將腦袋稍稍往外挪動了一下。
“你剛剛說過一次,我已經接受你的道歉了,你不用再說第二遍——”
鄭肴嶼原本一直想繃著臉,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地一聲輕笑了出來。
“?”
為什麼突然笑?
韓辰繪懵逼了一會兒, 很快她便又委屈起來,弱弱地問:“所以, 你究竟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對我發那麼大的脾氣——難道我惹了你嗎?”
鄭肴嶼立刻笑不出來了。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你惹沒惹我,你心裡沒有逼數?”
“沒有!”
要不是被鄭肴嶼給收拾個半死,韓辰繪真想跳起來、騎在鄭肴嶼的身上,和他對打一波。
可她現在就是個“破布娃娃”本娃,還得是四處漏棉花的那種破的稀碎。
她隻能無力的哼哼幾聲以示不滿:“我很乖,我最近真的很乖,誰惹你,我都沒惹過你——”
不過這話說完,她自己便心虛了一下。
她最近好像真的惹過他——
“那個……”韓辰繪微微抬起上本身,呈現一個麵對麵趴在鄭肴嶼身上的姿勢,她認真地回想,“難道是因為我突然闖進你的書房,和你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我看你放下了筆記本電腦,你當時應該在開會吧?”
“對不起,老公,我當時腦袋發脹,做事有些欠妥當,沒有考慮到你——難道是被你的下屬們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他們聽到我和你算經濟賬了?”
韓辰繪越說越覺得問題出在這裡。
“他們是不是誤會你最近經濟拮據?淪落到需要老婆養家了?嗯!一定是這樣!所以你特彆生氣!一進來就和我發脾氣是吧?就對我那麼不好、那麼不溫柔,是吧?”
鄭肴嶼:“…………”
韓辰繪這個黑洞一般的神邏輯,他是真的遭不住,關鍵是她竟然還能擺出前因後果,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且讓人無法反駁……
迷。
太迷。
實在是迷。
“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韓辰繪又慢慢地躺回鄭肴嶼的懷中,有些小失落地說:“其實我……我隻是覺得我們是夫妻,很正當、很平等的關係,我們生活在一起,每天一起吃喝拉撒睡,房子車子你提供,其他花銷我來支付很公平公正……”
“你不要覺得你有錢,就可以看不起我那幾個鋼鏰兒,首先,我的錢不是鋼鏰兒,那是我努力工作,用我的勞動換來的,其次,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每一毛每一分都是你辛苦工作所得——勞動是不分高低貴賤的,所以我們賺來的錢也不分高低貴賤……”
韓辰繪不滿地哼唧了一聲:“總不能你賺來的就是美金支票,我賺的就是‘幾個鋼鏰兒’吧……”
鄭肴嶼:“…………”
“還有哦——”韓辰繪用指尖戳了戳鄭肴嶼的臉蛋,“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雖然我的小金庫……”
稍微有些難以啟齒,她“emmm……”了幾秒鐘,終於找準了形容詞:“雖然我的小金庫最近不太厚實,我這兩天會找Anemone商量一下,不能再那麼佛係了,儘可能多接一些工作,我不想被彆人看不起!我會努力賺錢的,一定會和你共同負擔我們的生活!”
鄭肴嶼:“…………”
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但他足可以猜到他母親孫女士對韓辰繪說的話,一定不會好聽,所以才會刺激的她一晚上行色失常,又跑到他書房和他在經濟問題上劃清界限。
韓辰繪在不知道他已經知情的前提下,卻決口沒提一句孫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