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雖然不是人類,他是奈辛特人,種族的標誌特征是頭上有倆像蝴蝶那樣的觸角,但他曾經因為研究需要而在地球上生活過挺長一段時間。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道理,他在地球住的時候學到了,除此以外還從人類那兒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
顧淮聽到這裡也清楚亞倫的意圖了,他提前為星盟抹去一把辛酸淚,然後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自己把自己主動撬過來給他的牆角:“可以。”
等把事情都確定下來,顧淮猶豫著他要怎麼跟生活在艾維星的灰塔士兵們說這件事情,儘管事情能有解決方法,但這事從整體來說畢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最終還是隻能實話實說,然後顧淮在影像通訊裡看見這些灰塔士兵的反應。
“就算是真的隻剩幾年生命,我們其實也已經很滿足了。”科林看了周圍的灰塔士兵們一眼,通過通訊對顧淮說出他們的一致想法,“因為我們現在有您,還有您給我們的家。”
這兩樣事物就是對這些灰塔士兵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而且注射藥劑就能活得跟普通人一樣長的話,那這算不了什麼,對我們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科林補充道。
高興點在於,這樣他們就還能有更多的機會能看見顧淮。
至於說注射藥劑後的十幾分鐘內會有比較明顯劇烈的疼痛感這點,對灰塔士兵們來說幾乎不是事,他們在這之前,早就忍受過了比這更強烈百倍的痛苦。
那是精神上的痛苦折磨,在被顧淮接納以前,在他們擁有一個容身之地以前,這些灰塔士兵每分每秒都覺得自己身處地獄。
和灰塔這邊對話完,顧淮去見了卡帕莉婭,他把亞倫從星盟跳槽過來圖瑟星的事告訴了對方。
“就是這樣,他之後會待在圖瑟星,以後你們可能避免不了見麵。”顧淮對卡帕莉婭眨了下眼。
卡帕莉婭臉上仍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尖刀形態的左手微動了動,讓人看不出情緒。
作為蟲族的第二軍團長,且還是出身於塔克蟲族,卡帕莉婭光是冷著臉就已經能讓其他人感受到畏懼,整個星際裡都沒有人會因為她是一名女性而輕視她的戰鬥能力。
麵對顧淮時,卡帕莉婭的麵部表情會稍微柔和一點。
雖然卡帕莉婭沒有表態,顧淮從他所了解到的事情裡,對卡帕莉婭的態度隱約感覺到一點。
說到亞倫和卡帕莉婭這兩人之間的事,顧淮是了解了個大概,大約就是五年前的時候,亞倫不知怎麼的被卡帕莉婭間接救過一次,從那以後就孜孜不倦追著卡帕莉婭跑。
“露娜應該不討厭他吧。”顧淮稱呼了他之前給卡帕莉婭取的小名,說這句話時更接近於陳述語氣。
主要是顧淮覺得,卡帕莉婭要是不耐煩亞倫追著她跑,五年過去了,以卡帕莉婭的性格,亞倫應該早就被卡帕莉婭用左手尖刀削掉了腦袋……
“不知道。”卡帕莉婭冷著臉,她不會對顧淮說謊,就是單純的不清楚。
既然亞倫要長期待在圖瑟星,他和卡帕莉婭的碰麵確實如顧淮所說的不可避免。
鑒於顧淮從亞倫的種種行為肯定了對方在追求上的努力,又想想對方追求的困難程度,不由得說:“你可能還有很多困難要麵對。”
亞倫回應:“沒關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顧淮倒是有點好奇:“什麼準備?”
亞倫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過頭去問卡帕莉婭:“假如我跟陛下同時掉到水裡,你先救誰?”
人類社會中的經典死亡提問,這也是亞倫在地球生活的那段時間學習到的。
卡帕莉婭麵若冰霜:“陛下。”
這是一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亞倫把頭扭回來看著顧淮:“就是這種心理準備。”
顧淮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那你的覺悟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