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展顏笑,上前拉住星兒的手:“星兒。”
一旁的寄春道:“梔香一大早天未亮,便去為王妃領人了。”
宋尋月道謝道:“替我多謝梔香。”
寄春抿唇笑笑,對宋尋月道:“王妃想來與自己貼身婢女有話說,奴婢先下去,王妃有吩咐喚奴婢便是。”
宋尋月應下,寄春等人剛出去,星兒就一把攥住了宋尋月的手,急急問道:“小姐,昨晚蓋頭掀開,我發現新娘不是你,委實嚇懵了,還被二小姐打了一巴掌。”
說著,星兒指尖摸了摸自己的臉,宋尋月蹙了眉,心疼的側頭查看,果然隱隱可見泛紅的指印。
星兒接著問道:“奴婢這點小傷不要緊。但是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怎麼就嫁來了郡王府?”
宋尋月將換親的事同星兒說了,而後道:“便是這麼回事,如今王爺已經接納我,從今往後,咱們就住王府了。”
星兒心還再顫,擔憂道:“那換親一事,王爺沒懲處小姐嗎?”
宋尋月笑著搖搖頭,認真道:“沒有,王爺是個好人。”
星兒這才鬆了口氣,雖然這事確實震驚,但陪在小姐身邊這麼些年,她自然希望小姐嫁的好。嫁給琰郡王,怎麼也比嫁給窮秀才強。
但是星兒不解:“可是二小姐為什麼要和小姐換親?”二小姐是傻嗎?
宋尋月解釋道:“顧秀才才華斐然,他日定非池中之物,我那繼妹便是看上了他的才華。”
星兒還是不解,當真有人願意用不確定的未來,賭能瞧得見的富貴嗎?
宋尋月拍拍星兒的手臂,對她道:“你彆瞎想了,這事就算是過了。你快打起精神來,去找人問問宋瑤月的嫁妝放在哪裡,咱們得清點一下,把嫁妝給她還回去。”
為了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昧嫁妝的打算,宋尋月暫且沒有告訴星兒。
星兒一聽嫁妝要還回去,似是想起什麼,忙對宋尋月道:“小姐!二小姐的嫁妝若是還回去,你的嫁妝能不能要回來?”
宋尋月想了想,如果她昧下一部分嫁妝,被宋瑤月發現後,想來是不會還她了吧?左右她那點嫁妝不值錢,娘親留下的貼身物,她成親那天都戴自己身上了。
念及此,宋尋月對星兒道:“畢竟占了她這麼好的一門親事,想來她不會還嫁妝了吧。”
“啊?”星兒立時苦了臉。這可怎麼好?不僅小姐的嫁妝拿不回來,還有她偷偷轉移去顧家的那些碎銀子、炭火、皮貨都拿不回來了!
一想起她這些年摳摳搜搜攢下的東西,要白白便宜宋瑤月,星兒一時心疼的肝都抽起來。
宋尋月早就習慣了星兒這幅模樣,伸手拍拍她的肩頭,說道:“你快去找嫁妝來,我去梳洗,今天咱們得把清點嫁妝的事辦了。你切記問了路自己去,莫要太麻煩王府裡的人。”
宋尋月明白,她雖占著王妃的名頭,可卻不是什麼正經主人,最好是將自己當客,如此才能不討人嫌。
叮囑罷,宋尋月便先去了淨室梳洗,而星兒則出門問了寄春嫁妝所在,自己吭哧吭哧的找了去。
一路上,星兒滿心裡都是自己和小姐這些年攢的那些東西。
她太知道這些年自己和小姐是怎麼熬過來的。她早就料到日後孫氏不會給小姐好嫁,所以那些炭、那些皮貨、碎銀子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他們主仆一筆筆精打細算攢出來的。
她還因著那些東西不能進嫁妝單子,費了好大勁,才偷偷摸摸轉移去顧府,如今居然半點都拿不回來。
如此一想,星兒竟是愈發的心疼,心疼的捶胸頓足,眼淚不受控製的一個勁兒往下掉,王府的路又不熟悉,隻能邊哭邊找路。早知道她昨晚就該冷靜些,發現新娘不對,就抓緊整理東西,而不是發現小姐沒了就手足無措。
星兒哭得傷心極了,她這輩子沒這麼傷心過。她心疼啊,真的心疼。
王妃陪嫁婢女邊走邊哭的事情,自然通過梔香,傳去了謝堯臣的耳朵。
謝堯臣剛吃完早飯,左右閒的沒事,再加上他本來就覺得宋尋月不老實,便起身對辰安道:“走,去瞧瞧。”
貼身婢女哭成那個樣子,昨晚又寫信誆騙宋瑤月,彆是他這便宜王妃,和他前世那個蠢王妃一樣,藏著什麼古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