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立馬看向她,眸色間不再有之前那份篤定慵懶,反而多了一絲不爽,語速也快了不少,蹙眉道:“恩典?你還挺開心?”
是她想留王府!他不跟她做夫妻,她憑什麼開心?
宋尋月眉宇間稍見悲傷,看著自己腿麵道:“妾身不知王爺所想,隻一心想報答王爺。若妾身會錯了意,王爺莫惱,待妾身嫁妝裡那些產業賺了錢,必會用心報答王爺。”
“嗬……”謝堯臣冷嗤一笑,就這麼會兒功夫,給他畫了兩張餅,真行。他看起來很蠢嗎?會信這種嘴皮子功夫?
今日出門前,她因雲錦的事道謝,不是說的挺好嗎?
他方才問她,無非就是想再聽兩句好聽的,他想聽她說,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她的人生中起到了多大作用。畢竟這些年,聽到的認可太少了,他雖不喜她,但他幫了這麼大的忙,從她這兒聽兩句好聽的,讓自己心情愉悅下,不過分吧?怎知她扯了這麼一堆報不報答的,還給他畫餅,真煩。
謝堯臣心頭藏著不快,岔開話題問道:“餓了嗎?”
宋尋月其實早餓了,畢竟大清早出來,到現在什麼也沒吃,按理回門娘家有宴,結果今天吃了一肚子氣。
但她可不好意思在外頭跟謝堯臣說自己餓了,打算回去再吃,便搖了搖頭。
怎知謝堯臣卻蹙眉道:“那麼早出來,滴米未進,怎會不餓?說實話!”
聽他如此認真,宋尋月心頭一軟,不由輕輕咬唇,拋卻孫氏留給他關於自己的那些偏見不談,謝堯臣確實是個好人。
念及此,宋尋月點點頭,嗯了一聲。
謝堯臣聽罷,伸手敲敲窗戶,吩咐道:“辰安,去鬆鶴樓。”
鬆鶴樓,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樓。傳聞裡麵的廚子,是先帝爺首廚的親傳弟子,菜品便是天上的神仙聞了都要下來嘗嘗。名菜極多,價格也極貴,出入此間的或為達官顯貴,或為富賈大商。
宋尋月心頭稍有熨帖,一個人若是本性善良,即便他現在厭惡你,對你有偏見,也不會苛待你,謝堯臣便是這樣的人,跟著他,即便是假夫妻,也不必再擔心受怕。
不多時,馬車在鬆鶴樓外停下,縷縷酒香夾雜著飯菜香飄入車內,宋尋月舌根下溢出些津液。
謝堯臣起身,對宋尋月道:“在車裡等著。”
說罷,謝堯臣便下了車。宋尋月見車門關上,心生困惑,不帶她一起去?那應該是要打包帶回去,他許是不想跟她同桌吃飯,便沒再多想。
謝堯臣下了車,帶著辰安一起進了鬆鶴樓,店家親自出來迎接。
謝堯臣選了個能看見馬車的雅間,進去坐下,然後跟店家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隨後看向外頭的馬車。
謝堯臣唇邊有了笑意,他未收回目光,隻抬手,動動指尖,對辰安道:“找店家要紙筆來。”
辰安依言去辦,很快拿了筆墨紙硯過來。
謝堯臣提筆蘸墨,很快就在紙上,畫下一個活靈活現的大餅!
他還在大餅上,認真點上芝麻,畫完後,又在一旁寫下一行字——“請王妃品嘗”。
大作完成,謝堯臣擱下筆,雙手拿起紙,欣賞自己的傑作,臉上笑意燦爛。
辰安見此詫異道:“您就給王妃吃這個?”
謝堯臣挑眉嗯了一聲,語氣間無不得意。待墨跡乾後,他將畫好的大餅交給辰安,吩咐道:“給王妃送去。”
不是餓了嗎?那就嘗嘗他畫的大餅,看看味道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