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這一路上,宋尋月心事重重,一直到馬車停下,星兒拉開門,方才回過神來。

星兒道:“王妃娘娘,承安坊到了,寄春也已找來掮客。是承安坊這邊的許掮客。”

宋尋月滿意的點點頭,王妃這層身份,辦事就是容易,她對星兒道:“叫許掮客過來。”

星兒應下,不多時,一名衣著較普通百姓好些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車外,男子恭敬行禮:“小民見過王妃娘娘。”

宋尋月笑笑道:“許掮客不必多禮。本宮需要一處乾淨寬敞的宅子租住一段時日,即刻就要,許掮客手裡可有?”

許掮客忙行禮道:“小民手裡的房源,大多是出售或者長租,且住進去,怎麼都得收拾幾日。王妃若是這般需求,小民有一套自家閒置的小院,平常是小民姨母在那裡曬曬蘿卜,乾淨整潔,不必收拾。若王妃不棄,小民便先將姨母接回家中住幾日,院子租給王妃娘娘。”

那再合適不過,宋尋月很滿意,對許掮客笑笑道:“那就勞煩你帶我們過去吧。”

許掮客道:“娘娘稍後,小民這就去接姨母,很快就引您過去。”

看來還要等一陣子,宋尋月點頭應下,許掮客即刻去辦。宋尋月再次喚來星兒,問道:“你知不知道附近哪裡有人牙子?”

星兒點頭,指指馬車側後方,說道:“剛才咱們過來的時候,奴婢瞧見那邊有人牙子的招牌,就幾步路。”

宋尋月想了想,取了麵紗戴上,從車上下來。她留了寄春看著,自己和星兒去找人牙子。

而此時此刻,王府裡的謝堯臣,方才從一夜的宿醉中轉醒過來。

他隻覺眼皮沉得厲害,他用兩手掌心揉著眼睛,疲憊問道:“什麼時辰了?”

辰安聽到謝堯臣的聲音,將床簾拉開,回道:“回王爺,未時初。”

謝堯臣聞言低低罵了一句,他這還是頭回睡過午時。

謝堯臣正欲起身,卻從枕頭上,聞到一股淡淡的,不屬於王府裡的雪中春信的香味。

謝堯臣腦海中,莫名便出現宋尋月躺在這裡安睡的畫麵,那姿容出眾的容顏,睡時單薄的衣衫……

謝堯臣心頭莫名一緊,一下從榻上跳下來,看著床榻愣了片刻。

辰安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佯裝無事的抬臂吩咐道:“去叫廚房給本王送飯菜來,都要清淡的。”

辰安點頭應下,即刻吩咐等在外間的人去辦。

謝堯臣轉身便要去淨室,打算衝一桶涼水,可他剛走兩步,忽地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辰安,眼裡有些疑慮,問道:“昨晚本王都做了些什麼?”

他有印象,但又不是很真切,還是跟辰安確認下比較妥當。

辰安道:“您半夜來找王妃算賬。”

“嗯,這我記得。還有呢?”謝堯臣不耐煩的兩手叉腰。

辰安看了看他,接著道:“王爺問罪不成,又給了王妃五千兩銀票,還告訴王妃,祝東風是您的錢莊。”

謝堯臣一聽愣住,隨後低語罵道:“他大爺的……”

問罪不成不要緊,給她五千兩也不要緊,可他怎麼把祝東風說了?

謝堯臣眉峰蹙起,神色間有些惱火。祝東風是大魏最大的錢莊,東家是誰,一直瞞得很好,但宮裡那幾個緊要的人,都懷疑是他,這些年旁敲側擊的也有問及,但他始終裝傻充楞,沒有承認過。

隻要他們沒有證據證明祝東風是他的,一旦日後祝東風出什麼事,就不能拉他下水,他畢竟是三皇子,隻要明麵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觸及父皇奪嫡的底線,父皇就一定會保他。

他居然把這告訴宋尋月了?他娘的,喝酒果然誤事。他這也是第一次,被人灌成這樣,從前誰敢灌他?

謝堯臣眼風如刀般橫向辰安:“你不攔著我?”

辰安無奈道:“王爺嘴太快。”

謝堯臣惱火的不行,蹙眉看向辰安:“王妃人呢?”

辰安道:“今晨儀妃娘娘召王妃進宮,還未回來。”

“我娘?”謝堯臣眉心擰更緊,這下午醒來,眉心就沒舒展過。他母妃中意的是宋瑤月,這麼快召宋尋月進宮,怕是孫氏那潑婦已經去哭過了,宋尋月去,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念及此,謝堯臣道:“抓緊派個人進宮,去瞧瞧。”

辰安依言去吩咐,謝堯臣進了淨室衝澡,但全程心事重重。他最煩的還是關於祝東風,前世此時,約莫兩個月後,剛剛過完年,祝東風出事。不知哪來的一群人,以祝東風名義放印子錢,利息過高,致多起逼債自殺事.件。

後來雖有驚無險,但在父皇和百姓心裡,他這個皇子,還是被扣上魚肉百姓的帽子。

本來他可全身而退,畢竟除了宮裡那些人,沒人懷疑他是祝東風的東家。可兩個月後的那件事,到處都開始傳他是祝東風東家,連一些細微的證據都說的有模有樣。

他便開始查,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等全部排查完,出差錯的隻有一件事,宋瑤月那個蠢貨,在和他成親半個月後,趁他不在,於府中召開宴會,甚至還留人過夜。

隻有可能是那天泄露的,但苦於那天來的人太多,他根本無法查出到底是哪一家乾的。

這一世重生回來後,他第一件事,便是命各地錢莊,四處留意放印子錢的人,基本已經有些眉目。

本以為這輩子沒有宋瑤月,這事就能穩穩過去,沒成想他自己居然出了岔子,真的不能喝酒,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謝堯臣重歎一聲。

辰安恰好回來,取了毛巾遞給渾身是水的謝堯臣,問道:“那王爺現在打算怎麼辦?王妃……還留嗎?”

謝堯臣將毛巾扔回給他,道:“事已至此,本王也不能封了她的嘴?”

左右放印子錢那些人已經摸到,這一生不會給他們蹦躂的機會,就看上一世同樣的時間,他們會不會動,若動,必然是還想前世一樣掌握了證據,那隻能是宋尋月泄露的,這王妃該不該留,一目了然。

畢竟,他沒有濫殺無辜的癖好。

謝堯臣正準備換了衣服出去,怎知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進來。

謝堯臣和辰安不解看去,正見方才派去進宮的人,急匆匆的進來,在他麵前單膝落地:“王爺!”

謝堯臣不解:“進宮一趟這麼快?”

那小廝搖搖頭道:“回王爺話,小的剛到宮門口,便聽門口侍衛說,王妃於半個時辰前就已出宮。且侍衛查驗時,出宮的不僅王妃一人,還有宮女林穗穗。”

林穗穗?謝堯臣想了片刻,忽地想起,前世他成親後不久,有次進宮去陪母妃,母妃便叫了那林穗穗出來伺候,旁敲側擊的問他要不要妾室。

他當時就給拒了,他什麼處境,娘親糊塗,他可不糊塗,但凡身邊的人背景有一絲一毫的不乾淨,他就會萬劫不複,這也是他從不在女.色上給旁人近身機會的原因之一。

但是今日,宋尋月竟然帶著林穗穗出宮,那隻有一個可能,母妃不喜她,所以直接塞了個妾進王府。

出宮已經半個時辰,宋尋月卻還沒有回來,不知帶著林穗穗去了哪裡?

謝堯臣一聲嗤笑,有點意思。看來他這王妃,挺有自己的主意,也不知她想如何處置母妃給的妾?

他還以為這宋尋月會比宋瑤月老實些,但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心思一樣的多。

但凡是個安分守己的,母妃給了一名妾室,她必是會領回府,無論心中願不願意,都會先詢問他的意見,可宋尋月沒有這麼做,她到底在盤算什麼?

謝堯臣對辰安道:“安排幾個人去找找王妃,查查今日她在做什麼,彆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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