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人家靠這為生,就得賣力迎合?
一陣冷颼颼的夜風吹來,宋尋月更多碎發被吹到臉上,真的好癢!她實在忍不住了,緩緩抬手,輕輕攬了下頭發。
怎知就動了這一下,眼睛忽地就對上了謝堯臣的目光,他在看她!宋尋月一愣,尷尬瞬間爬滿全身。
這是種怎樣的感覺,想大方對視,可屋裡的聲音不允許,想收回目光,可更像此地無銀百兩……
而謝堯臣,對上宋尋月目光的瞬間,仿佛被人窺破了心思,一時隻覺整張臉也跟著燙起來,耳朵尖燒得厲害。
謝堯臣強撐著淡定,絕對不能叫她看出來!之前他剛對宋尋月說“想做正經夫妻想得美”,絕不能現在讓她。
窗內安靜了片刻後,忽然傳來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似是要去吃夜宵,一陣響動後,熄燈離開了屋子。
小院裡隻剩下皎潔的月色,謝堯臣看了眼那窗戶,嫌棄的白了一眼,俊逸的臉上滿是不屑。這男的不行,才這麼會兒功夫。
宋尋月已是徹底沒臉再見謝堯臣,站在原地再沒挪步。
夜愈深,愈冷。宋尋月沒了鬥篷,這會兒感覺寒氣直往身子裡鑽,手更是冰的厲害,她抬起手,搓了兩下,輕輕朝指尖哈了口氣。
謝堯臣聽見,轉頭看去,見她在輕輕搓手跺腳,才發現她鬥篷沒了。
想是剛才人群裡混亂,不小心給扯掉了。
謝堯臣問道:“冷嗎?”
宋尋月聞聲轉頭,衝他尷尬的笑笑,見他手捏著自己大氅,便以為他要脫了給自己,便道:“王爺尊貴,身子更要緊,不必管我。”
謝堯臣不屑一笑:“沒說要給你,本王也不想凍著。”
宋尋月:“……”就知道,這紈絝就喜歡玩兒下餌釣魚這套。
宋尋月正準備怎麼懟回去,忽見謝堯臣動了,朝她走來。宋尋月不解的看著他,眼睛看他一下,又看一眼彆處,委實有些無處安放。
謝堯臣在她身邊站定,衝她抬一下下巴,指了個方向:“轉過去。”
宋尋月不解,眼睛快速眨巴幾下,遲疑著轉了身子,用後背對著他。
下一瞬,謝堯臣撩開大氅,將她整個人圍進了懷裡。待他合上大氅,一股溫熱霎時便將她籠罩。
宋尋月一驚,下意識的抬眼看他,攀升的圓月落在她眼裡,如綴在夜空中一顆明亮的星。
她隻餘一個腦袋漏在謝堯臣胸口前,白皙的膚色,被他的玄色大氅襯的愈發白,看起來像極了一隻被揣在懷裡的小白貓。
謝堯臣低眉看她一眼,隨後迅速抬眼看向前方,隻道:“彆多想,本王隻是不想看你被凍壞。”
本來身子就不好,彆凍凍走的比前世還早。
宋尋月低眉一笑,唇邊掛上一絲淺笑,道:“多謝王爺。”
道謝後,宋尋月低頭,不再看他,也不再多言。
謝堯臣卻垂下眼來,自上而下看著她的側臉。
醉酒那晚睡在她榻上,聞過的那股淡淡的雪中春信,再次鑽入鼻息,腦海中思緒也跟著胡亂紛飛起來。
他忽地想起剛才舉著她跑路的畫麵,她很輕,輕輕一下就能提起來。若是像剛才屋裡那兩人,抱著的那個花樣,肯定很容易。
此念頭閃過的一瞬間,謝堯臣連忙閉眼,眉心深蹙,迅速將這念頭趕出腦海。
他素來清楚,太子和二皇子身邊,聯係著一批貌美的女子,遍布大魏各處,專門挑合適的時機,送去各達官顯貴的身邊。
所以他在這方麵,從來都是小心謹慎,絕不給任何人以可趁之機。他從不接受任何女子,枕邊更不會留人,男.歡.女.愛.的這些念頭,在確定徹底沒有威脅之前,還是碾滅的好。
如此想著,謝堯臣舔舔有些發乾的唇,喉結微動,再不去看宋尋月。
他體溫要比宋尋月高的多,在他懷裡,宋尋月很快就感覺不到一絲寒意,就是鼻子和耳朵尖凍的厲害,要不是不敢放肆,她真想連頭也埋進去。
謝堯臣和宋尋月在這裡等了許久,外頭集市漸漸都沒了動靜,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隻是宋尋月發現,謝堯臣這個紈絝,有些方麵卻很規矩。
比如現在,大氅的底下,他的雙臂其實是環著自己的,繞過她的身子,在她身前合上大氅,可是他的手臂和手,卻絲毫沒有碰到她。
她知道,這樣的姿.勢,其實很難受,手臂得一直抬著,可他卻吭都沒有吭一聲,宋尋月心間莫名又對他多了些好感,他是尊重她的。
這人嘴是硬了些,但心還是很好的。
而且賀譽這件事上,要不是他們兩個出了岔子,他自己也會很漂亮的辦完這件事。
如此想著,宋尋月輕歎一聲,怎麼謝堯臣這個人,腦子好用程度忽上忽下的,前世能辦出那麼蠢的事,這件事倒是辦的很好。
隻可惜她前世死的早,隻知道他謀害二皇子被皇帝厭棄,卻不知他結局如何,希望他轉危為安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牆外,忽地傳來陣陣打板的聲音,快一慢,由遠及近。
謝堯臣一喜,低頭對宋尋月道:“辰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