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梔香道:“隻有他們三個,以及各府隨行的婢女小廝。帶的東西的話……”

梔香回憶了一下,隨後回道:“除了鄭小姐的葉子牌,每人手裡還提了一壇十裡香。”

宋尋月聞言看向梔香,不解道:“十裡香?酒?”

梔香點點頭:“是鬆鶴樓的酒,沒有招牌鬆鶴酒貴,但也是樓中好酒。”

宋尋月尋摸半晌,隨後問道:“你說他們帶酒做什麼?不會下毒了吧?”

梔香聞言失笑,回道:“大魏律法嚴明,他們這般招搖的過來,豈敢下毒?帶酒……私心估摸著,是想灌醉您套話?”

想灌醉她?宋尋月再次陷入沉思。

她本想著不見,但這幾個人,既然上次已經在鄭家試圖堵過她,今日又過來,顯然是執著的很,若是今日不見,下次指不定還會在彆的地方等著她。

最要緊的是……她們帶了酒!

宋尋月唇邊出現笑意,怕是不知道她的酒量吧。既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氣了啊!今日必得叫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酒!

念及此,宋尋月對梔香道:“你先去找張立,叫他安排府裡護衛,看好這三人帶來的人,哪怕去小解,也得叫人作陪,絕不能離開視線。”

梔香聽罷這話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請?”

“嗯。”宋尋月衝她笑道:“不是帶酒了嗎?正好我也饞了,何不喝個痛快?”

梔香莫名便想起當初他們王爺被灌醉的那晚,唇邊也掛上笑意。他們王爺在男人堆裡,算酒量大的,沒成想,那晚居然被王妃灌成那樣,如今這三個嬌小姐遇上他們王妃,那能落下好嗎?

梔香抿唇一笑,行禮道:“奴婢這便去前廳安排小宴。”

宋尋月笑著應下,待梔香走後,起身對一旁的寄春和星兒道:“為我更衣。”

說著,走進了臥室。

王府內,張立按照宋尋月的吩咐,在前廳到後院的每一個路口處都安排上了人手,又在府中除了前廳之外的所有院中,都重新安排人巡邏。宴客的前廳,更是各出入門都安排了人看守。

待宋尋月更衣出來,張立這些準備正好做完。

鄭黎雲和陰晚楓、吳氏三人,在王府門外已經等候片刻,陰晚楓神色間隱有些不耐煩,看向鄭黎雲道:“彆是你的臉麵,還沒你妹妹大吧?”

鄭黎雲笑笑道:“確實沒有我妹妹大,但二位姐姐,不得也靠著我妹妹的臉麵來嗎?”

吳氏見此,打圓場道:“好啦好啦,彆鬨了。隻盼著這法子能有用,不然咱們三個這剛從病榻上下來就喝酒,委實傷身子。”

鄭黎雲轉頭看向陰婉楓,笑意莞爾道:“陰姐姐的法子,肯定要比我的管用。”

這次若是不成功,怎麼也賴不到她的頭上,她眼下心情可好的很。

倒是陰婉楓,橫了鄭黎雲一眼,心裡多少有點忐忑,複又看向王府那深不見底的大門。

就在三人忐忑間,梔香從裡頭走了出來,含笑行禮道:“鄭小姐,陰小姐,陰夫人。三位拜訪突然,府裡什麼也沒準備,王妃娘娘更衣花了些時間,久等了,請。”

說著,梔香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陰婉楓笑笑道:“今日確實是我們造訪突然,王妃娘娘沒怪罪便好。”

說著,三人一同進了王府。

宋尋月已坐在廳中正堂的椅子上,唇角含笑,兩手交疊平放於膝上,腰背自然挺直,整個人乍看之下,頗為大氣,甚是壓場。

鄭黎雲三人繞過影壁,來到廳中,上座的宋尋月闖入眼中,三人皆是微愣,不由多瞧了幾眼。

實難想象,眼前看起來這般端莊大氣的女子,居然會在鄭家同十歲小孩玩葉子戲玩到不見人影。

不過想想也是,“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用在貌美的人身上同樣適用。比如這府邸的主人琰郡王,可不就是印證這句話的典型嗎?

論模樣,當真是整個大魏都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論性情,實在是一言難儘,否則以琰郡王的身份和樣貌,這京裡傾慕他的女子,怕是能排到大理去。

三人走到廳中,各自自報家門後,同時行禮下去:“見過王妃娘娘。”

“免禮吧。”宋尋月衝她們抿唇一笑,看向鄭黎雲道:“聽聞你今日帶了葉子牌給我?”

鄭黎雲笑笑,忙從婢女手裡接過一個盒子,上前一步,看向宋尋月身邊的婢女,寄春會意,上前接過,呈給宋尋月。

宋尋月一眼未看,隻笑道:“三位難得來一趟,府裡準備了一桌席麵,隻是時間倉促,有些簡陋,莫要介懷。”

前世在顧希文身邊的時候,聽顧希文說過,在官場上混,要少在彆人麵前暴露自己的喜好。有些人許是會投其所好賄賂你,也可能會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故宋尋月表現出一副對葉子牌毫無興趣的模樣,起身道:“三位這邊請。”

鄭黎雲等三人相視一眼,眼裡多少都有些疑惑,尤其陰婉楓眼裡,再次漫過一絲對鄭黎雲的鄙夷。

瞧著琰郡王妃對葉子牌也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幸好她想出一同喝酒的法子,若是按鄭黎雲的主意,說一起打牌,許是說不上幾句話呢。

三人跟著宋尋月走過去,待宋尋月入座後,方才挨個在椅子上坐下。

宋尋月看了一眼,忽地就感受到了做郡王妃的快樂。縱然謝堯臣不受待見,但在身份擺著,大多數官眷都得敬著她。根本不必像前世一樣,跟著顧希文出去,還得同那些官眷虛與委蛇。

三人坐下後,寄春等人挨個上茶,宋尋月這才慢悠悠的問道:“不知三位今日怎麼忽地前來王府?僅僅隻是送葉子牌嗎?”

鄭黎雲故意沒吱聲,笑著看向陰婉楓,陰婉楓心間暗罵了一句,這才笑著回道:“那日在鄭家妹妹的生辰宴上見著王妃娘娘,見娘娘氣度雍容,容貌出眾,心下立時便生親近之意。本想著宴會上就找娘娘說說話,怎知沒等到娘娘。今日同嫂嫂和鄭家妹妹出來街上置辦些年貨,恰巧看見那葉子牌,就順道買了給娘娘送來。”

“哦……”宋尋月笑笑道:“隻是那日興頭上來,方才同鄭家妹妹玩了幾局罷了,難為幾位記著,有心了。”

陰婉楓趁機從婢女手裡取過一壇酒,放在桌上道:“我等本想著坐坐便走,未成想娘娘開席招待我們,正好我們買了幾壇好酒,不如開了,咱們小酌幾杯。”

吳氏見此附和道:“是啊,正好天寒,不如叫人將酒溫了,咱們也喝來暖暖身子。鬆鶴樓的十裡香,味道一向不錯。”

鄭黎雲適時插嘴,衝宋尋月道:“左右等過幾日年夜飯,少不了得喝酒,咱倒不如今日先練練,興許到了年三十,能醉的慢些。”

陰婉楓生怕宋尋月拒絕,跟著說道:“這酒味道極好,王妃娘娘可定要嘗嘗。”

說著,陰婉楓便看向寄春,搶先道:“勞煩姑娘溫酒。”

寄春看向宋尋月,宋尋月點了點頭,寄春即刻便端著酒壇子下去溫酒。

見宋尋月接受,三人都鬆了口氣,不禁相視一眼,尤其陰婉楓看向鄭黎雲的神色間,隱有得意。

吳氏笑著開口問道:“不知娘娘酒量如何?”

宋尋月含笑回道:“一般般。”

聽罷三人心下更有底了,三個人,還怕喝不暈一個琰郡王妃嗎?

鄭黎雲看看三人,提議道:“隻喝酒有什麼意思啊?咱們行酒令來玩?雅令如何?”

吳氏聞言,笑意間隱有不好意思,隨後道:“我這幼時多攻女紅,吟詩作對的不大行,王妃娘娘見諒。”

雅令大多是出對子,當席構思,即席應對,看重玩者的才華和反應能力,吳氏自覺不大行。

宋尋月笑笑道:“若不然擲骰子,按點數來罰酒也成。”

怎知鄭黎雲苦著臉道:“我這天生運氣不大好,若是擲骰子,怕是你們回回贏我,好娘娘,再換一個成不成?”

而就在這時,陰婉楓提議道:“若不然就擊鼓傳花吧?”

這其實是他們三個商量好的,擊鼓傳花最為妥當,他們三個人,完全可以控製傳花的速度,到宋尋月的時候,儘量慢一點。如此這般控製著,隻要不是花正好他們三人中間那個人的手上,大多數時候,都能在宋尋月手裡。

鄭黎雲聞言忙附和道:“我覺著可以,不僅能罰酒,席間有鳴鼓聲還熱鬨。”

吳氏看向宋尋月,問道:“王妃娘娘,您覺著呢?”

宋尋月莞爾一笑:“我沒意見,那就擊鼓傳花吧。星兒,你去準備。”

星兒聞言行禮,去準備要用的小鼓和緞子纏綁的花。

幾人又閒聊了幾句,王府的婢女將飯菜一一端上了桌。鄭黎雲三人,打小也是富貴人家長大的姑娘,一見王府桌上的菜,便知王府的廚子不一般。

一時三人心裡莫名都生出些妒忌的細微情緒,尤其陰婉楓,她本就心氣高些,祖父乃朝中正一品大員,家中自是一等一的富貴,可同郡王府一比,竟也有些不夠看了,莫名的不舒服。

恰於此時,宋尋月看向她,端詳了幾眼她頭上的兔絨抹額,問道:“陰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帶著抹額?可是生病了?若是身子不爽快,這酒還是不喝的好。”

陰婉楓忙笑道:“多謝王妃娘娘關懷,我隻是自小有些頭疾,腦袋吹不得風,這才戴著,無礙。”

當她願意喝酒?這病才好幾天,她也想好好再養養。但皇後娘娘交代的事還沒辦完,再難受,也隻能硬著頭皮說無礙了。

宋尋月點點頭:“那就好。”

說話間,寄春正好溫好了酒,將就倒在四個酒壺裡,挨個端到了四人麵前,擺上杯子。

各自身邊的婢女們,循禮上前,挨個為自家主人斟酒。酒斟好,鄭黎雲三人舉杯,對宋尋月道:“我們姐妹三人,先敬王妃娘娘一杯。”

宋尋月依言抬杯,誰知卻是陰婉楓單獨起身,說道:“敬娘娘。”說著,一飲而儘。

宋尋月愣了下,這意思是……他們三個要挨個敬一杯?果真如梔香所言,是來故意灌她的,那她可就不客氣了啊!

宋尋月禮貌含笑,亦將杯中就飲下,隨後吳氏起身:“妾身敬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