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1 / 2)

成鼎元行禮回道:“回陛下的話,是琰郡王。”

皇帝再問:“他是為了去給王妃找耳墜?”

成鼎元點頭:“正是。”

皇帝想起除夕那晚,他那兒子對自己王妃的在意程度,還真相信這是老三能乾出的事。

皇帝接著問道:“老三沒借著魏家的關係,和你攀交情?”

成鼎元搖搖頭,想起這兩日的遭遇,苦著臉道:“回陛下的話,還真沒有,琰郡王和琰郡王妃,似是都不大瞧得上臣,覺得臣寒酸。”

嗯……這也是他那兒子能乾出來的事。

皇帝神色變得有些晦暗不明,繼續問道:“這怪石挖出來後,老三可有借此要挾你,叫你歸附於他?”

成鼎元再次搖頭:“沒有。臣當時也這般擔憂,但琰郡王當真沒有。”

說著,成鼎元看向皇帝,覷著他的神色,他著實有些擔憂,若說實話的話,皇帝會不會被氣死?

皇帝打量成鼎元兩眼,有魏家的關係在,成鼎元說不準已經同老三商量了些什麼,眼下這話,莫不是故意幫老三撇清乾係?思及至此,皇帝問道:“若他沒有,那在你家挖出這怪石後,他作何反應?”

成鼎元麵露難色,看看皇帝,萬分不忍道:“跑了……”

“跑了?”皇帝詫異擰眉。

成鼎元點頭:“回陛下的話,琰郡王確實是跑了。看起來好似受了驚嚇,連王妃的耳墜都不要了,還威脅臣,不要扯上他。”

“嘶……”皇帝痛心擰眉,抬手揉了揉眉心,麵上的疑色已是了無痕跡,這也……確實是老三能乾出來的事。

還真是個廢物啊。

即便他不喜結黨營私的行為,但換位思考下,如此天賜的機會,居然就這麼放過,委實太過可惜!連他聽了都要心疼的地步。

皇帝心間,一時又踏實又來氣,踏實的是,這個兒子,廢物是廢物了些,但沒有做太子那般極致利己的事。來氣的是,他怎麼生出這麼個不長腦子的兒子?當真叫當爹的短壽……

皇帝複又用力揉了揉眉心,念在他這廢物兒子對他這個父親上心的份上,其他方麵忍忍吧……反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已經對這個兒子完全沒有彆的期待!

皇帝抬抬手,對成鼎元道:“受驚了,早些回去歇著吧,這怪石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人和石頭都留下,朕會處置。”

“謝陛下隆恩。”成鼎元行禮道:“微臣告退。”

成鼎元走後,皇帝再次麵露疲憊之色,看起來格外的無語凝噎,福祿公公開口寬慰道:“陛下,可是在為太子的事煩心?”

皇帝擺擺手,道:“太子會有些動作,在朕意料之中。雖有失望,但當國事處理便是。朕煩的是老三……”

福祿道:“陛下,三大王就這性子,怕是改不了啦,您又何苦再煩心呢?”

其實他也明白,怕是改不了了,但就是忍不住,皇帝重歎一聲,點點頭道:“罷了,就這樣吧,他能這般善良且愚蠢,平安且健康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福祿聞言笑笑,陛下對其他皇子,都有極高的要求,唯獨對三大王的期盼,反而像個尋常人家的父親,隻要平安健康。

皇帝一片慈父之心,福祿笑笑,挑了些寬慰的話來講:“許是過些年又不一樣了,臣倒瞧著今日的事頗有意思。”

皇帝看向他:“怎麼說?”

福祿含著笑,軟和和的徐徐道:“三大王在成家挖出那龍頭怪石後,雖然跑了,可那怪石,到底是三大王挖出來的。陛下您想想,這事巧不巧,石頭是太子殿下尋來的,埋的是成家的院子,但最後挖出來的人,卻是三大王。且三大王是為了王妃去的!這般八竿子打不著的緣故,還能被他給挖出來,是冥冥之中的預示也說不準呢。”

福祿這話,純屬是討皇帝歡心,給他點希望,叫他覺著這兒子未來興許不錯。

皇帝聽罷後,確實是笑了,但笑意裡含著一絲嘲諷,伸出食指點點福祿,編排道:“老了老了,你這嘴卻愈發油滑。就他?老三?化龍?你可彆拿朕尋開心咯。”

但凡這換成彆的兒子,福祿這番話,他或許會琢磨一下,但老三,算了吧!什麼預兆,什麼祥瑞,跟老三沾邊那就純屬無稽之談!哪個祥瑞那麼不長眼能預示到老三身上去?

皇帝嫌棄極了,和福祿說笑幾句後,似是想起什麼,笑意緩下來,對福祿道:“老三為了給王妃找耳墜,掘了成家的院子,這事若是傳出去,言官的嘴怕是又得忙活起來。”

福祿點頭道:“是這麼個理兒,八成會彈劾三大王。”

皇帝抿唇,靜思片刻,隨後道:“傳朕旨意,罰老三一年年俸。朕先罰了,言官的嘴便能堵上。”

福祿笑著應下,到底是自己兒子,隻要彆觸及陛下底線,陛下還是會護著的。

皇帝笑著搖搖頭,跟福祿嘀咕道:“為了尋王妃一對耳墜,堂堂郡王在有功業的將軍家裡鬨了一通,哎……荒唐。”

處理完謝堯臣,皇帝便開始認真琢磨太子。

太子這件事,辦的極是不妥,必須受罰。但還不至於到易儲的地步,現在抓緊再教導一下,興許還能掰回來,尚能堪用。

思及至此,皇帝便同福祿商量起懲罰太子,以及教導太子學會看長遠的法子。

而今日謝堯臣在成家鬨了一通的事,自然沒躲過端順王的眼線。

在書房椅子上坐著的端順王,聽完李尚安的稟報,萬分詫異道:“他居然為了王妃的一對耳墜,就這麼把成鼎元給得罪透了?”

李尚安也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走向,一臉嫌棄的點點頭。

端順王聞言歎息搖頭:“嘖嘖嘖,幸好不是本王胞弟。”跟謝堯臣做兄弟,說出去他都嫌丟人。

老三這模樣,他暫且也懶得繼續搭理,專注正事,向李尚安問道:“今日成鼎元進宮所為何事,可有查明?”

李尚安搖頭道:“成鼎元在琰郡王離開後沒多久,便出府進宮。宮裡侍衛說,成鼎元在內宮門外下馬車後,提著府上一名小廝和一口箱子去麵見的陛下。具體所為何事,勤政殿口風嚴,探不出任何消息。但成鼎元離開後沒多久,陛下便下旨琰郡王罰奉一年,太子暫留府中修養。”

“修養?嗬……”端順王一聲嗤笑,隨後道:“看來是被禁足了,查,最好能查出來,太子為何被禁足?八成同成鼎元的事有關。”

除夕那晚,皇後因一本不知名冊子,被禁足後宮,眼下太子又被禁足。隻要這次太子被禁足的緣故嚴重,那麼他便可以將之前拿到的,皇後和太子放印子錢的證據拋出去,順勢再給他們母子加把火,指不定便能挑起父皇易儲之心。

如此想著,端順王唇邊笑意愈濃。

謝堯臣當天回去後,一直在府裡等消息,直到傳來父皇罰他一年年俸的旨意後,這心算是徹底踏實了下來,撐了個懶腰,舒服的躺倒在羅漢床上,修長的手指在腰封上輕點。

成鼎元應當是直接將這事捅到了父皇跟前,不愧是如今東南沿海最強的將領,判斷局勢很清晰,行事也很果斷。

前世他是成鼎元出事後,才去查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一世靠前世查到的情報,不僅幫了魏家父子,還順道替大魏挽回了一個有能耐的將領,著實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而且父皇明顯偏袒了他,按他原本的預想,像他這般,名聲本就極差,又跑去有功業的將軍家裡胡鬨,這事發酵起來後,他肯定會被言官狠狠彈劾一通,吐沫星子能淹他好一陣子。但父皇率先罰了,言官就不好再說什麼,隻損失一年年俸和一點名聲,賺了!

謝堯臣唇邊掛上笑意,成鼎元這件事解決的如此漂亮,他的王妃知道後,不知能不能給他記一功?當然,他的王妃亦是功不可沒,昨日裝成那副模樣上成家鬨,怕是外人眼裡,宋尋月和他已是一丘之貉,他日後得對她更好才行。

如此想著,謝堯臣看向一側,喚道:“辰安,來。”

辰安聞言上前,行禮道:“王爺吩咐。”

謝堯臣嘴邊劃過一抹笑意,對他道:“你現在去王妃宅子裡,跟王妃將此事的結果講一遍,然後看王妃什麼反應,記詳細些,回來跟本王說。你親自去!”

應該會誇誇他吧?

辰安領命,即刻出門,往宋尋月宅子而去。

宋尋月今日陪著魏康鳴和魏承典逛了一整日,暮色降臨方才回來,眼下剛吃完晚膳,準備歇會兒後再去夜市逛逛。

辰安便於此時到來,宋尋月等三人,正在廳裡喝茶解膩,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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