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提前吩咐下去,在他們去的頭一天晚上,將殿裡輕紗帳幔,都換做妃色等一看便覺情.欲濃鬱的顏色,再叫提前送去上好的酒水,還有南邊運來的新鮮水果,殿外還可安排樂師奏樂,到時在殿裡,聽著便是隱約絲竹,會更美妙。如此這般,甚好!到時儘可同他的王妃儘興溫存一夜。
謝堯臣想著,唇邊笑意愈濃,然而落在宋尋月眼裡,便是他看著粥碗出神傻笑,宋尋月伸手輕點一下桌麵,道:“想什麼呢?”
謝堯臣驚醒過來,衝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後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宋尋月衝他皺皺鼻,輕哼一聲,繼續低頭吃飯。
而端順王府的宋瑤月,在顧希文手底下戰戰兢兢呆了好幾日,她方才發覺,顧希文的性子,許是根本不是她一直以來以為的那樣。他仿佛換了個人一般,再也沒了從前的溫潤,轉而像一隻地獄來的惡鬼。
這些日子在房裡,她像個低賤的婢女一樣,需得伺候他每日一應所需。可若隻是伺候便也罷了,偏生他格外苛刻,筆擺不對位置,茶水略燙或略涼些,他都會毫無征兆的暴怒。
這幾日,她委實戰戰兢兢,生怕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會暴怒發火。且她發覺顧希文很是奇怪,他仿佛不能接受萬事有半點不從他心意之處,他每次發火,都不像是故意找她的事。
就比如擱筆的位置,若是不按照他的習慣來,他取筆是便會拿錯,他便會暴怒,責難她的同時,他話裡話外間,還會抱怨為何他的人生,連一根筆的主都做不了,都不能按照他的心意。
如此這些已經足夠令她痛苦,可還不止如此,到了夜裡,他還要叫她在塌邊守夜伺候,常常夜不得安眠,若非他不能人道,全不碰她,恐怕她會更加痛苦。
短短幾日,她便已覺心力交瘁。
她想逃離,但始終找不到辦法,直到這日傍晚,端順王放值後召顧希文去了書房,她方才得以片刻的喘息。
正準備小憩片刻,補補覺,好應對夜晚,卻聽門外響起一名女子和善的聲音:“顧夫人在嗎?”
宋瑤月忙上前將門拉開,正見端順王妃盈盈立於門外,正朝她溫柔含笑。
端順王妃是她這幾日來,見到的除顧希文外的第一個人,她心間忽覺,這是一個機會。她忙行禮道:“妾身見過王妃娘娘。”
端順王妃上前拉起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態度遠比前世她做琰郡王妃時待她親和,端順王妃笑道:“過些日子王爺生辰,要在城外莊園設宴。如今顧先生是咱們府上緊要的客人,夫人自是要陪同同去的,我奉王爺之命,來給夫人量量尺寸,叫府裡給夫人做幾身宴會上的衣衫。”
宋瑤月忙行禮道謝:“多謝王妃娘娘。”
端順王妃攜了宋瑤月的手,同她一道進屋,便著繡娘為她量尺寸。端順王妃目光落在宋瑤月麵上,見她唇色泛著不健康的白,眼下也是一片烏青,神色甚是憔悴,關懷問道:“顧夫人這幾日可是沒有休息好?”
宋瑤月聞言,立時擺出一副悲傷的模樣,含著哭腔道:“有些思念家人。”父親到底是朝廷命官,她不至於完全無法離開王府吧?她想試試,但凡能離開,她就說服父親同顧希文和離,哪怕以死相逼!
端順王妃眼底閃過一絲同情,歎道:“我也聽說了,你母親重病,去了彆苑,你彆太擔心,等下回去,我便同王爺說說,叫王爺派太醫去給你母親瞧瞧。”
什麼?宋瑤月聞言怔愣一瞬,母親重病去了彆苑?她竟是完全不知。什麼時候的事?宋瑤月腦子轉的飛快,興許是她和顧希文被帶到端順王府後的事,所以她才不知。
但母親身體從來康健,怎麼會忽然重病,嚴重到要去彆苑養病?
但在端順王妃麵前,宋瑤月不敢做出不知道的模樣,立時順杆爬,紅了眼眶道:“多謝娘娘體諒,我著實是擔心母親。不知娘娘和王爺,可否許我去看看娘親?”
生怕端順王和王妃不同意,宋瑤月立馬跪在端順王妃麵前,祈求道:“娘娘若是肯派人送我去彆苑探望母親,妾身必銘記於心!”言下之意,大可派人監視我。
宋瑤月淚如雨下,又道:“我娘親就我這麼一個女兒,素來疼愛我,她重病我若不去,爹爹和娘親,怕是要斥我不孝,爹肯定會罰我跪祠堂。”
端順王妃聞言,微微蹙眉。宋俊到底是朝廷命官,宋瑤月是宋俊之女,若她見不到重病的母親,鬨起來,宋俊又見不到女兒去侍疾,一旦發現端倪,報給皇帝,說王府扣著他女兒不給去見生病的母親,那對王爺極是不利!
事情不能做絕,端順王妃想了想,麵上神色再次和善起來,站起身,伸手將宋瑤月從地上扶起來,拉著她的手安撫道:“你先彆著急,你夫君入了王府,就是王爺的人,咱們王爺從不虧待自己人!你母親重病,王府定是會管的,定會將天下的好醫好藥都給你尋來,你且先等等,我這就去將你母親的事告訴王爺,王爺一定會儘心而為。”
宋瑤月聽罷行禮,緊緊抓著端順王妃的手道:“那妾室就等娘娘消息了!娘娘可一定替妾身記著。”一旦她忘了可就麻煩了,母親重病,這是她最好的能借口離開的機會!
端順王妃衝她認真點頭,拍拍她的手,轉身離開,去找端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