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衝她一笑,繞過布菜婢女,親自夾了菜給她,看著她的眼睛道:“自然是本王王妃的衣衫首飾,都得帶上,出去玩這麼好的機會,日日在人前,需得日日換新衣。”
宋尋月聞言笑,臉頰掛上一絲紅暈,對他道:“那你的也多帶些,你每次換上我沒見過的衣服,都可好看了。”
“哦?”謝堯臣側頭,揶揄道:“本王還能以色侍人?”
宋尋月深以為然的點頭,眼睛還跟著深深眨了下,手裡拿著筷子,身子前傾,離他近些,萬分肯定道:“特彆能!”
謝堯臣挑眉,做了然狀,緩緩點一下頭,隨後抬手,示意桌邊婢女後退一些,自己也身子前傾,看著她的眼睛道:“那王妃娘娘,可有見色起意的時候?”
宋尋月臉頰泛上絲絲紅暈,但神色已不似從前那般羞怯,她佯裝聽不懂,坐直身子,故意不答,對他道:“快吃飯。”
說著,宋尋月便去夾菜,怎知卻被謝堯臣一下夾住筷子,不依不饒道:“說來聽聽,有沒有?”
謝堯臣望向她的眼神裡,滿是期待,宋尋月隻好佯裝想了想,片刻後,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近前來,謝堯臣見此,忙側耳傾聽,宋尋月這才對他低聲道:“見你第一眼,我便想,長這麼好看,即便我不喜歡你,如有夫妻之實我也能接受,畢竟看著享受。”
“嗬……”謝堯臣氣笑,伸手捏住他王妃的臉頰,含笑皺眉,問道:“什麼叫即便你不喜歡我?”
宋尋月毫不客氣的將他手打掉,挑眉道:“就你想的那個意思。”說罷,夾起一個丸子,直接塞進了謝堯臣嘴裡,堵掉了他所有的話,令道:“吃飯!”
謝堯臣摸了摸被打的手背,伸舌將丸子勾進口中,邊嚼邊不甘的看著他的王妃,他想的那個意思,見色起意嗎?
在謝堯臣和宋尋月看來,今日這頓飯很是尋常,和往日沒有任何差彆。但是在莊園一眾婢女眼中,他們二人全程沒閒過,要麼相互夾菜,要麼阻止對方夾菜玩起來,要麼就是忽然給對方喂一口,當真是感情極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著實叫人羨慕。
吃罷飯,謝堯臣叫辰安取了《大魏全輿圖》來,和宋尋月一起去了書桌後,兩張椅子挨著放,將地圖打開,坐下商討起路線。
宋尋月兩臂交疊,平放在桌子上,身子側向謝堯臣那一側,眼睛看著地圖,謝堯臣則一手從她伸手攬著她,手放在她的腰封上,另一手指著地圖上京都的位置,對她道:“如今春暖花開,咱們可以先往西行,至蒲州,帶你去看看黃河,暫且算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天氣更熱,咱們就先北上,北方夏天涼爽些,呆著不燥,整個夏季加初秋,咱們可以都在北方,看看長城,見見草原沙漠,等秋涼時,咱們便準備從西北往西南走,可以將靜江府也歸入路線中,順道瞧瞧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等再開春時再從西南至東南,再由東南上東北,如此這般,基本能繞大魏地圖轉一圈。”
宋尋月聞言看向他,笑開,點頭道:“嗯,如此甚好。”她沒任何異議,他考慮的很周道。
謝堯臣見她認可,衝她抿唇一笑,便沒再詢問她的意見,攬著她的那手,指尖點點她的腰,示意她看地圖,接著對她道:“暫且就先這麼定,若是到了某處,你很喜歡,住個一年半載也無妨,左不過重新規劃路線。”
宋尋月點頭應下,指著地圖上一個個地名,對他道:“方向既然已經定下,咱們是不是得看看具體的地點,從何處到何處?”
謝堯臣點頭:“是得看看。”
說罷,宋尋月取了紙筆做記錄,倆人詳細研究了起來。有些地方謝堯臣去過,便講給她聽有怎樣的風土人情,怎樣的特色飲食,若宋尋月聽著感興趣,就規劃進來,不感興趣,就暫且刨掉。
至於二人都沒去過的地方,他們就看地名,地名好聽的就先選上,不好聽的刨除。具體去不去,等新到一個地方,叫當地祝東風的人給他們說道說道,隨時可以改變路線。
這一晚二人研究了好久,直到宋尋月困得哈欠連連,方才暫且作罷,同去正殿溫泉沐浴後,便回了側殿休息。
餘下的八.九日功夫,夫妻二人都在為出行做準備,畢竟要走很久,除了必要的行李,要帶的人手,謝堯臣還得將京裡一些暗衛和眼線安排好,以免人不在,老窩著火。
直到三月初二這日下午,宋尋月在莊園騎馬,而謝堯臣則回了趟王府,去處理一些暗衛安排的事。他本想著宋尋月陪他一起去,但奈何宋尋月想抓緊時間熟練騎馬,謝堯臣無法,隻好自己去,心裡有點不愉快。
旁人都說兩個人黏久了會膩,但他全無這種感覺,隻想乾什麼都和他的王妃一起。
隻有一直在一起,無論看見什麼,或是想到什麼,才能及時分享給她,彼此的每一個念頭,想法,都能切實且及時的得到回應,比從前無人可說的日子好百倍。和唯一一個,自己可以儘情表達喜怒哀樂的人在一起,怎會膩?
處理完暗衛的事,就在他準備離開王府,返回莊園之時,張立忽然進來,行禮道:“回稟王爺,宋瑤月被端順王府送出府了。”
謝堯臣聞言挑眉,唇邊掛上一抹笑意,歎道:“可算出來了……”
張立接著道:“許是猜到王爺您不會善罷甘休,端順王的人一路護送宋瑤月,直到她進門,但奇怪的是,送宋瑤月回去的地方,是宋家彆苑,如今孫氏所在。”
張立眉宇間流出一絲困惑:“宋瑤月剛進去不久,彆苑的婢女小廝們,便一個個出門,往京裡同宋家有來往的達官顯貴家送去請帖。請帖的內容也已打聽明白,後日彆苑擺春日宴,廣邀眾人前往。”
張立不太明白這剛脫身就擺宴會的舉止,向謝堯臣請示道:“王爺您看,是夜裡派人去將人綁了,還是再等等?”
謝堯臣一直靜靜聽著,心間也甚是覺得不解,宋瑤月這急著擺宴,到底是要做什麼?
謝堯臣在屋裡緩緩踱步,心間琢磨著宋瑤月此舉的動機。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謝堯臣似是想到了什麼,止步,徐徐笑開,若當真如他所想,那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