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第 126 章 善惡到頭終有報(3)……(1 / 2)

孫氏驚恐的望著宋俊,即便想救自己,卻也根本找不到能言語之處。

謝堯臣和宋尋月在一旁冷眼看著,心下都很清楚,孫氏此舉,已是觸及到宋俊逆鱗,再無活路了,隻是不知,宋俊會作何處置。

宋瑤月麵色慘白,盯著地上的孫氏,渾身震顫不止,今日的計劃已然落空,她的人生完了,徹底完了……

這一刻,宋瑤月終於感受到後悔二字是何寫法。若上次從端順王府離開,她便堅持和離,找父親哭訴,便能順利離開顧希文,至少還能找個差不多的人家。

但她卻聽了母親的話,決定再搏一把,怎知事情卻到了這等地步。當時若不貪心,何來今日的一切?今日擅自揭露換親一事,已是將父親得罪了個透,父親豈會再做主幫她和離?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宋俊眼底滿是恨意,行止孫氏麵前,沉聲道:“今日京中官夫人都在,我不會對你用私刑,事情既然鬨到了眾人麵前,那咱們便公事公辦。”

若換做往常,宋俊必然遮掩下此事,畢竟自己不能生,這等醜事傳出去極其難聽。可不想被人知,今日也鬨得人儘皆知了,他還顧忌什麼?

尤其是提刑夫人在場,身為朝廷命官,更不好處以私刑。

孫氏緊緊盯著他,卻不知宋俊要以何罪名送她去官府?

宋俊唇邊忽地劃過一抹笑意,事到如今,他還要什麼臉?隨後怒道:“當年你同下人私通一事,我看在你誕下孩子的份上原諒了你,你竟不知珍惜,我當真是看錯了你。”

宋俊話音落,在座眾人麵上沒有驚訝之色。大家心知肚明,孫氏要真的私通,宋俊豈能忍?此時他作為“人證”說出這樁事,恐怕是為了私通之刑的刑法。

孫氏聞言,全然明白了宋俊的意思!眼裡驚恐愈盛,她膝行上前,死死拽住宋俊衣擺,甚至沒有為自己分辨,隻連連告饒道:“主君!主君!看在十幾年夫妻份上,求你賜我一個痛快!求你,求求你!”

孫氏哭嚎不止,宋尋月不禁蹙眉,抬手遮了下唇。私通的奸情,這罪名,無論是奸夫還是□□,都會被處以裸杖之刑,不僅杖斃要命,還要裸著,死前必定受儘屈辱和折磨。

看來她父親,當真是恨極了。

宋俊一聲冷嗤,後退兩步,一把從孫氏手裡拽出了自己衣擺,厲聲道:“來人,送官!”

“慢著,慢著。”謝堯臣忽地開口。

宋俊等人轉頭看向他,謝堯臣看了眼孫氏,又看了眼朱彤,慢條斯理道:“本王方才揭發此事,無非是因宋大人不肯將孫氏苛待繼女一事公之於眾,恐落得個為父不慈的罵名。事到如今,孫氏的嘴臉想來你看清了吧?”

說著,謝堯臣含笑看向宋俊,神色間頗有些玩味。

宋俊見此,心口忽地一陣絞痛。驟然明白過來,琰郡王選擇在此時揭露此事,不僅要處置孫氏,還要叫他顏麵掃地,剝掉他最在乎的東西,為的就是還長女一個公道。

宋俊還能說什麼,隻能暗自吃了這個悶虧,行禮稱是。

謝堯臣抬袖,手撐於膝,朗聲道:“提刑夫人方才讓本王王妃同顧夫人各自舉證,實在是極其公正的好主意。”

孫氏已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且渾身癱軟,根本沒有回話的能力,謝堯臣隻好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朱彤,道:“你說!”

朱彤身子一顫,結巴了幾個字後,忙捋直舌頭,對眾人道:“自琰郡王妃八歲時外祖家離京,夫人便開始克扣王妃的一應所需。冬季不給炭火,換季不給新衣,便是連月錢,都不曾再給過。每年魏家送給王妃的東西和銀錢,也全被夫人扣下。夫人擔心主君知道後怪罪,便故意在王妃屋裡藏了些炭火,王妃那時年紀太小,什麼也不知道,去找主君要炭火,結果被搜出屋裡藏了炭。再加上夫人給主君耳邊吹的枕頭風,說王妃似是不喜她這個繼母,主君便以為王妃是故意嫁禍給繼母,對王妃生了厭惡,從此對王妃的求告,一律不予理會,夫人便更加明目張膽的克扣。”

“當年主君攜妻女,舉家參加恒昌伯府宴會,二小姐得夫人授意,偷取主家擺件,以主家贈送為由,轉贈於王妃,王妃自以為妹妹心裡在乎她,捧著擺件喜不自勝。怎知卻被二小姐故意揭發,叫眾人以為王妃手腳不乾淨,以此敗壞王妃名聲,為的便是叫主君和旁人都不喜王妃,叫她孤立無援。”

恒昌伯夫人亦在賓客之列,聞言立時想起了當年的事,不禁詫異道:“原是如此,當年我還奇怪,這孩子偷了東西,怎麼不藏好,還大喇喇的拿在手裡,原是被繼母和妹妹故意栽贓!”

說著,恒昌伯夫人上前,宋尋月行禮道:“王妃娘娘,當年之事,是我等疏於調查,冤了王妃娘娘,娘娘若不嫌棄,要求儘管提,我恒昌伯府,願以任何形式補償娘娘。”

宋尋月衝她一笑道:“你們也不知情,不知者無罪,退下吧。”謝堯臣那麼小心的不攀交權貴,處處將自己摘乾淨,她自然也不會和這些人扯上關係,補償根本用不著。

恒昌伯夫人見宋尋月已不看她,隻好行禮退下。

那朱彤接著道:“不僅如此,當年王妃娘娘屋裡少了炭火,隻好拿著生母留下的嫁妝,外出偷偷買炭,卻被夫人告知主君,添油加醋,說她小小年紀,府裡一應所需寬裕俱全,她還濫用生母嫁妝,並告知主君,王妃年紀太小,恐會揮霍生母嫁妝,不如交於她保管,主君同意。夫人至此,便一點點將王妃生母的嫁妝,據為己有。”

朱彤舔了舔發乾的唇,又道:“我看過夫人的賬目,不算王妃生母的嫁妝。這些年,夫人從王妃身上省下來的銀子,還有魏家每年送來的銀子,足有八千九百三十七兩。”

話音落,滿座嘩然!在座賓客,好些都是早已成親生子的夫人,他們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養一個孩子所需的花費。

立時便有人怒道:“好啊,王妃十六歲出嫁,八歲至十六歲,僅僅八年時間,便能從一個孩子省出這麼些銀錢來。那王妃豈不是缺衣少食,連飯都吃不飽?宋夫人,你好狠毒的心!”

在座但凡生過孩子的夫人,無有不怒的,畢竟有子,下意識便會代入自己的孩子,各個義憤填膺:“孩子多小?你這麼省,你是要讓她餓死還是凍死?宋家先夫人難產亡故,同王妃一日的母女緣都沒有,那麼小的孩子,你完全可以當成親生的,你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娘,你何苦呢?”

想想有些人家生不出孩子的主母,為了從妾室手裡搶來孩子,去母留子,費多大功夫?她明明有天賜的機會,可以有兩個孩子傍身,卻偏偏將事情做得這般歹毒。

“怕是貪心錢財,一個彆人生的孩子,哪有錢財握在手裡來的踏實?這後娘當得,可真是狠呢。”

眾人嘴上都在罵著孫氏,但心裡卻跟著連宋俊也罵了。一個個的眼睛都往宋俊身上瞥,眼裡大多都藏著鄙夷。這是個什麼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叫親生女兒受了八年的苦,卻渾然不知?

遇上這種眼明心瞎的父親,當真是琰郡王妃的不幸。

方才斥責宋尋月不孝的那名夫人,此時也不說話了。隻心下暗罵自己嘴快,難怪琰郡王妃要和爹撇清乾係,這種爹,喚她也不想要!這張嘴啊,說話那麼急乾什麼?

待朱彤全部說完,宋尋月輕歎一聲,道:“我當年在家中就是這般處境,家中下人們,除了我的貼身婢女星兒,還有廚房的餘伯肯偷偷幫幫我,其餘人,各個都看著孫氏臉色行事,我豈有能耐逼迫宋瑤月換親?又豈有能耐挾持孫氏,以命相挾?若大家夥還不信,大可隨我走一趟宋家,看看我住的院子,再看看我妹妹的居所,事實如此,若有心,證據絕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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