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 146 章 一個孩子就夠了。……(1 / 2)

而於此同時,皇帝同福祿、司天監站在禦花園池邊,正見無數錦鯉,爭相躍出水麵,騰空跳躍,不再似之前般偶爾跳躍,一時整個池子,宛若落下大片雨水般漣漪不斷。

皇帝看著眼前奇景,眸中全是新奇,忙問道:“什麼時辰了?”

福祿行禮道:“剛至辰時。”

“辰時,辰時……”皇帝口中銜著這兩個字,將時辰記了下來,目不轉睛的望著池中錦鯉,目光灼灼,也不知這奇景會持續多久?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後,池中錦鯉騰躍逐漸安靜下來,自潛回水底,恢複尋常,持續一日一夜的異象,就此消散。

有生之年能見此奇觀,皇帝不免歎息,對司天監道:“肯定是生了,是不是?”

若這一切當真是因老三那個孩子而來,那定是上天賜予他們大魏的珍寶,注定大魏國運昌盛,君臨天下。隻是他想不明白,老三這樣子,注定難成大器,也不知這孩子,日後又會有怎樣的機緣?

司天監行禮道:“回陛下的話,臣隻觀星象,無法妄言。”

皇帝笑笑道:“且等老三的消息。”

皇帝對司天監和福祿吩咐道:“這兩日祥瑞同老三孩子有關的事,切莫宣揚,不得叫此消息傳出勤政殿,以免國本有疑。”

左右連他都沒收到喜訊,是不是真生了還未可知,但算時間是差不多了,等收到消息再說。

司天監蹙眉道:“可這兩日,整個京裡凡有魚有水之地皆是如此,人們議論紛紛。”

皇帝想了想,對司天監道:“你就說天降祥瑞於大魏,來年風調雨順等等,編好聽些便是。”

也是……司天監行禮:“臣遵旨。”

皇帝再次戀戀不舍的看了眼已然恢複平靜的池子,這才同福祿一道回了勤政殿。

謝堯臣一踏進房門,便急急朝榻上看去,但見宋尋月躺在榻上,鬢邊絲發全被汗水打濕,唇有些乾裂泛白,正疲憊眨眼,望著他笑。

她的身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繈褓,隱約可見一張小臉,宋尋月單手放在那繈褓上,嬰兒斷斷續續的啼哭,便是從那裡頭發出。

一見謝堯臣進來,滿屋的人立時跪地,齊聲道:“恭喜王爺,喜得麟兒。”“恭喜王妃,喜得麟兒。”

麟兒?是男孩子?

謝堯臣望著榻上的母子倆,腳步緩了下來,笑意爬上唇邊,他走到宋尋月塌邊,在她身邊坐下,目光在母子二人麵上來回移動。

繈褓裡的孩子,小臉皺皺巴巴,連眉毛都不怎麼能看見,淡淡的一點,謝堯臣目光終凝在宋尋月麵上,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夫妻二人目光交織,謝堯臣問道:“現在還疼嗎?”

宋尋月笑著衝他搖搖頭,隨後開口,聲音沙啞羸弱,道:“王爺,你照看好孩子,我想歇一會兒,歇一會兒……”

謝堯臣忙點頭道:“好。”

同他說完話,宋尋月就閉上了眼睛,幾乎頃刻間,她便睡了過去。謝堯臣轉頭看向女醫,怕吵到宋尋月,輕聲問道:“王妃如何?”

女醫行禮道:“娘娘無礙,胎盤都是跟著孩子一起下來的。娘娘昨晚基本沒睡,再加上生孩子累,睡一覺醒來應當就沒什麼事了,接下來正常坐月子便好。”

謝堯臣放心點頭,這才轉頭看向宋尋月身邊的小繈褓,目光凝在孩子臉上。這就是那個在宋尋月肚子裡好幾個月的搗蛋鬼?常常胎動他都能感覺到。

繈褓裡的孩子尚未睜眼,許是剛出生的緣故,膚色也瞧著和正常人不大一樣,兩隻小小的手緊緊攥著,搭在繈褓邊緣,小手時不時甩動兩下,甚是可愛,那張小嘴的模樣,仿佛直接將宋尋月的拿了過來,像極了她,其餘還看不出像誰。

謝堯臣望著他,緩緩笑開,手不自覺攀上繈褓,但又不敢用力,想親近又怕自己傷著他,他委實是太小了些。

一旁魏老太太見他滿眼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笑,問道:“王爺可要抱抱小世子?”因著宋尋月在休息,大家說話聲音都很輕。

謝堯臣忙抬眼看向她,隨後又看向孩子,重點一下頭:“好!”

魏老太太上前,邊抱孩子,邊給謝堯臣教:“孩子太小,脖子還撐不動腦袋,抱的時候,要記得拖住孩子的頭,像老身這般。”

魏老太太親自示範給謝堯臣看,謝堯臣將每一步都認真記下。魏老太太將孩子遞給謝堯臣,隨後笑著哄孩子:“乖孫兒,給你爹爹抱哦。”

爹爹?聽見魏老太太這般跟孩子說,謝堯臣心間莫名泛上一股奇異的感覺,很是美妙。

他伸手將孩子接過,叫其枕在自己左臂上,左手隻單手一包,便將整個繈褓包住,另一手繞到孩子身下,拖住他的後背。

謝堯臣這才感覺到,孩子是真的小,他拖住孩子後背的那隻手,已經將他整個後背連同屁股全部拖住。

待謝堯臣抱穩孩子,本哼哼唧唧的小世子忽地止住了哼唧,老實了不少,眾人陸續道:“可是到爹爹懷裡了,瞧乖的。”

“在娘娘肚裡時,沒少聽王爺聲音,定是記得的。”

“自己的爹娘,怎麼都會特彆些。”

在旁人話中一句又一句的爹爹中,謝堯臣終於切實的接受了身份的轉變,他和宋尋月的孩子已然出生,他已為人父!

謝堯臣笑開,顛了顛懷裡的孩子,笑著哄道:“是爹爹,知不知道現在是爹爹在抱你?”

孩子自是沒有回應,其實方才第一眼看清孩子的時候,感覺有點醜,但許是自己的孩子,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謝堯臣已是越看那張小臉越可愛,直在他心上撓,複又挑眉道:“小東西,叫爹爹。”

眾生聞聲笑,但都不敢太大聲,魏老太太滿臉笑紋,輕聲道:“王爺可抓緊給小世子取名喲,這麼可愛的孩子,怎能叫小東西?”

謝堯臣抱著舍不得撒手,抱著走過去在宋尋月床尾坐下,低眉看著手裡的孩子,道:“不著急,等王妃精神好了一道商量。”

說著,謝堯臣轉頭,看向榻上的宋尋月,笑意有一瞬的消散,他凝望宋尋月片刻,轉頭對眾人道:“這一日一夜諸位辛苦了,寄春。”

寄春聞言欠身行禮,謝堯臣吩咐道:“除循禮賞賜外,每人再添五十兩賞銀。”

眾人跪地行謝禮,謝堯臣免禮後,喚來奶娘,起身將孩子交給她,吩咐道:“新生的孩兒,該做些什麼你們比本王清楚,且照看好孩子。外祖父和表弟在院裡等了一夜,帶孩子去耳室吧,叫外祖父和表弟也進來瞧瞧。星兒,梔香,錦蓉,你們三個在一道門後候著,以待隨時傳喚,其餘人都去歇著吧。”

說罷,謝堯臣再次對梔香道:“梔香,你出去後告訴辰安,叫他即刻安排,讓各地飛鴿傳書,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送回京城王府,再叫王府的人,進宮去向父皇和母妃報喜。就說,十二月初八辰時,琰王得子。”

眾人行禮往外走去,魏老太太對謝堯臣道:“王爺昨夜也一夜沒睡,老身和燕堇在這兒陪著娘娘,王爺也去歇歇。”

謝堯臣搖搖頭,笑道:“無妨,我在這裡陪她,一道歇會兒便是,勞煩外祖母和表嫂操心下孩子就好。”

魏老太太看看榻上熟睡的宋尋月,心知他們夫妻感情好,便點頭應下,同餘燕堇一道離開,去了耳室。

耳室就在兩道門後的另一麵,兩邊進出並不需要開房間外門,很是方便。

眾人走後,屋裡安靜下來,謝堯臣再次走回塌邊,側身在宋尋月身邊躺下。

這榻上隻有一個枕頭,宋尋月睡著,謝堯臣自是沒有枕頭,他枕著自己手臂,就這般曲腿貼邊躺著,望著宋尋月的睡顏。

她頭上已經戴上了保暖的抹額,瞧著很是虛弱的模樣,謝堯臣複又伸手,將她的被子又掖了掖,這才重新放下手。

方才她撕心裂肺的慘叫猶在心間,回想起來,便叫他揪心萬分。

從前他隻知生孩子辛苦,若非跟著她經曆一遭,他都不知竟會這般辛苦!

這大半年來,夜裡她隻能側身睡,還因起夜頻繁而睡不好,他陪著她一道,切實感受到懷孕時的辛苦,辛苦大半年還不算,生產這一日一夜,說是鬼門關走一圈當真毫不誇張。

如此這般的過程,怎麼再忍心叫她經曆第二遍?

他倆發現有身孕的時候,孩子已經三個月,那麼算起來,他倆圓房才兩個月左右,便已有了孩子,若按這速度,豈非她好起來後要不了多久,便又會有身孕?

謝堯臣想起便覺心顫,生子委實太痛苦了些,這輩子她經曆這一次就夠了!

得有個什麼妥善法子,避免有孕。

尋常的法子,多為避子湯,亦或麝香、紅花等物,可這些東西,對女子來講,影響的不止是孕育子嗣的能力,更會傷及身體根本,會叫身體虛弱,月信疼痛難忍,定然用不得。

若不弄去裡麵,也不是很妥當,一旦哪次控製不住,豈非又有風險?到底怎樣的法子最妥當?

謝堯臣看著她的麵容,思來想去,腦海中忽地想起一物,沙薑。

謝堯臣眼眸微亮,當初孫氏便是給宋俊用了沙薑,致使宋俊再無法生育。可隨即,謝堯臣複又蹙眉,宋俊是徹底沒了精元,完全無法再使女子成孕,藥性著實是太厲害了些,恐會傷身,他不想傷及的宋尋月身子,自然也不想傷自己的,最好是他倆都能康健平安,愉快的度過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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