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第 153 章 謝澤的抓周禮(1 / 2)

辰安緊張的語氣,將夫妻二人都嚇了一跳,謝堯臣一下從榻上坐起,宋尋月亦是跟著起來,心突突直跳。

宋尋月已經換了衣服,不好再跟著出去,謝堯臣轉身下榻,取了火折子點起燈,便拿過架上外衣往身上套,對宋尋月道:“你和孩子先睡,我去瞧瞧。”

說罷,謝堯臣便轉身離開,外間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響,宋尋月哪裡還睡得著,心裡緊張的不行,起身下了榻,合上榻簾,給兒子遮光,自坐去了一旁羅漢床上靜等。

謝堯臣來到門外,同辰安一道轉身進了隔壁書房,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辰安抱拳行禮,回道:“剛到的消息,昨日皇後被廢,被陛下賜了白綾,太子失德,罷黜太子之位,降為恭郡王,遷出東宮,禁足恭郡王府。”

謝堯臣著實一愣,顧希文不是早就進了太子府嗎?為何有他在,皇後和太子還會造此橫禍?他一直以為,顧希文定會扶持太子,著重對付端順王。

謝堯臣眉心微皺,跟著問道:“什麼罪名,可有探查清楚?”

辰安接著回道:“對外隻說皇後和太子失德,但儀妃娘娘宮裡蔣公公傳出消息,皇後真正惹惱陛下的罪名,是謀害皇子。”

辰安話至此處,謝堯臣眉宇間擔憂消散,唇邊轉而掛上一絲嘲諷的笑意,手從桌上蠟燭的火苗上掠過,笑道:“看來本王幼時那些事,還真是皇後做的。”

那時他太小,根本沒有意識到是有人害他,隻當自己多災多難,十二歲那年他才恍然明白過來,一切意外都不是意外,但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查找凶手的能力,一直在皇後和賢妃之間懷疑,如今看來,是皇後做得孽。

辰安點頭:“八.九不離十,聽說不止王爺,早年太子之前夭折的兩個皇子,之後夭折的八皇子,十三皇子,似乎都與皇後有關。而且皇後被廢除的同時,儀妃娘娘晉升貴妃,為四妃之首,八皇子已故生母劉昭儀,追封昭秀貴妃,十三皇子生母吳婕妤,晉升吳昭儀,位九嬪之首。看這後宮的晉升與追封,想來王爺您從前遇上的凶險,以及另外幾位皇子的夭折,都同皇後有關!”

謝堯臣緩緩點頭,眸底儘是一片涼寒,意味深長道:“如此看來,本王還真是命大,幾次三番化險為夷,活下來還真是不易。”

辰安聞言垂眸,同幾位已逝的皇子相比,他家王爺確實命大,能從皇後手裡逃脫。

謝堯臣轉頭看向辰安,跟著問道:“父皇是如何查出皇後這些事的?”

辰安道:“這事倒是在明麵上,前幾日早朝,有言官彈劾皇後和太子,私放印子錢。此等皇室醜聞,陛下定會嚴查,在查此事過程中,便牽出了諸多往事。”

謝堯臣聞言一聲嗤笑:“印子錢?這不就是當初皇後愈嫁禍本王的罪名嗎?但本王將那批放印子錢的人,逼進了端順王府。二哥是真的很會挑時候,乘著《治國論》的東風,在自己隻欠最後一步時,才將這個把柄拋出去,給父皇當刀子使。如此看來,本王這仇,也算是自己報的。”

辰安眼底亦閃過一絲嫌惡,道:“當初愈嫁禍王爺的罪名,最終卻成了結果他們母子的利刃,足可見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謝堯臣看向辰安,接著問道:“顧希文呢?有消息嗎?”

辰安回道:“隻知他還在恭郡王身邊,再無其他消息。”

謝堯臣聽罷,隻“嗯”了一聲,道:“恭郡王失勢,端順王必定如日中天,想來再立下一功,父皇便會順勢立太子,顧希文跟著這位被禁足的王爺,怕是很難再施展。不過這跟本王沒什麼關係,他自己選的路,結果就得他自己承擔,至於最終誰會成為太子,也與本王毫無關係。”

辰安聞言亦笑:“是呢,王爺隻管和王妃、世子,好好玩便是。”

謝堯臣笑笑,似是想起什麼,眉峰微蹙,歎道:“看來這陣子父皇心情不會好,本王寫給父皇和母妃的家書,停一陣子吧。”

父皇怕是正傷心難過,太子還出了事,他這個節骨眼上開開心心的講遊曆趣聞,著實是有些不合時宜。

謝堯臣轉頭對辰安吩咐道:“命在京的人,時刻關注京中動向,不可鬆懈,有任何消息,及時來報。”

辰安抱拳行禮:“是!”

說罷,謝堯臣轉身離開書房。回到屋裡,剛推開門,才往裡走了幾步,便見宋尋月迎了出來,抓住他的雙臂,擔憂問道:“京裡出了何事?可與王府和宮中母妃有關?”

謝堯臣見她滿麵擔憂,伸手捧住她的臉,忙搖頭道:“彆擔心,確實是大事,但與咱們無關。”

宋尋月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扶著心口道:“那就好,辰安剛才語氣那般緊張,嚇死我了。”

謝堯臣笑笑,攬了她的肩往裡走,對她道:“是皇後和太子被廢,皇後賜死,太子被降為恭郡王,禁足王府。”

宋尋月麵露詫異,腦海中浮現同皇後和太子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的畫麵,隻覺有些恍惚,感慨道:“當日那般風光在上的人,如今就這般被賜死,被禁足了?”

她若是未曾見過皇後和太子,興許還不會有這種感覺,可偏生見過,見過他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如今又再見他們從至高之處跌落,皇後更是不得善終,心間莫名便生出一股權勢富貴如過眼雲煙般的虛無感。

宋尋月感歎道:“如今瞧著,滔天的權勢,也不是萬能的保護傘,說沒也就沒了,人還是得時刻警醒著,認清自己幾斤幾兩,不能貪心,也不能叫錢權迷了眼,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謝堯臣捏捏她的肩,讚成道:“是這麼個道理,不過你放心,你夫君我還有條最萬不得已時的退路,即便有天我被廢為庶人,我還是能保證咱們一家三口一世無憂。”

宋尋月聞言眼露好奇,低聲問道:“什麼退路?”

謝堯臣挑眉,低頭靠近她,低聲道:“不在大魏呆了唄,記不記得當時咱們瓜州那一片,我結識的那幾個西域行商?”

宋尋月點頭:“記得,怎麼了?”

謝堯臣歎道:“若真有那麼一天,隻要還有命在,咱們就跟著商隊,往龜茲、波斯跑。”

謝堯臣這些話,宋尋月聽著跟做夢一樣,那些個地名,怎麼聽著就那麼像不存在一般,她撫著心口道:“你且認認真真做個紈絝!千萬彆得罪你那些個兄弟!但願永遠彆有那麼一天……”

謝堯臣失笑,熄了燈,同宋尋月一道重新回到榻上。都說了,這是最萬不得已時的退路嘛!

餘下的兩個多月,京裡的皇帝,誠如謝堯臣所揣測的那般,著實是每日都煩躁不安,他雖然早已動了改立太子的心,隻需要一個由頭,但萬沒想到,最後會翻出這般慘烈的往事!

太子前的那兩個兒子,還有曾經的老八和老十三,竟然都是死於非命。前頭的兩個兒子,還是他做王爺的時候生的,初為人父,在他們身上傾注了很多心血,卻先後夭折。

他們死後,他登基為帝,為了忘記當年的喪子之痛,他親口下令,已故的孩子,不算在皇子的排序裡!可他們不在排序中,卻不代表不在為父的心中,每每想起逝去的孩子,他便心如刀絞!

老三小時候經曆那幾次凶險時,他著實是怕極,誠如老三畫冊中畫的那般,在他受傷病著時,他便會去整夜整夜的陪著!那時他以為,老三幼時是太過調皮的緣故,但萬沒想到,居然是為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