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說了“謝謝”,迪克則微笑著回了一句“不用謝”,這便是兩人自認識以來最平和的一次對話了,在傑森看來虛偽得有點惡心。
這並不是他幼時幻想過的與神奇小子的對話。
傑森曾在紙箱裡發著抖忍著饑餓,幻想某一天他可以長大,找一份正經的工作,之後在某天於某個小店遇到一個陌生人,然後他們喝點奶茶,順勢開始交談,述說自己的生活與煩惱。
傑森會說“我經曆過不少狗|屎一樣的日子,但我挺下來了,成了一個好人,看來蝙蝠俠和羅賓的努力不是徒勞無功,至少他們激勵了像我這樣的人”。
而那個陌生人在傑森的夢裡當然就是長大後的羅賓,他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用傲慢的有色眼鏡看著迪克,嫌棄他糟糕的出身與過去,而是溫和的回一句“你做的很好,讓我覺得他們做的一切有意義”。
是啊,就算是在最仿徨無助的時候,傑森也依然認為能頂著生命危險做義警的蝙蝠俠和羅賓是了不起的人,是這座灰暗城市的希望之光。
他做著那樣的夢,說服自己不要去墮落成更難看的樣子。
但當傑森第一次聽到迪克那句“不,他不是”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原來羅賓也不是完人,迪克會和布魯斯吵架,也會好幾個月不肯回家也不給家裡打電話。
初代羅賓、夜翼、黃金男孩……頂著這些頭銜的,原來也隻是個20歲的凡人,除了會在夜晚把腦袋彆褲腰帶上為了維護正義外,和普通的年輕人也沒什麼兩樣。
他並不會成熟到有耐心坐下來,聽犯罪巷的流浪街童說他那些不值一提的悲慘過往,當然了,傑森現在也意識到自己的過去和光鮮溫暖的韋恩莊園、活潑正義的羅賓並不相稱,將那些過去永遠的埋葬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也好,他本不該奢望太多,而且傑森認為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他自己討厭被人用戴著濾鏡的目光看待,卻在無意識間用戴著“黃金男孩”濾鏡的目光去看待迪克,並擅自對迪克寄予過多期待。
傑森拖著行李箱走下飛機,緊了緊衣領,吐出一口白氣。
迪克奪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拉杆,眨眨眼:“到地方了,我們該開始做好兄弟了。”
他們該開始演戲了。
迪克此刻的神情明朗如托維|尼亞的晨曦,線條乾淨流利的臉英俊到令路人側目,看起來和平常也沒什麼區彆。
傑森心想這人怕是平時就沒少演戲,他轉身去接了小氪,帶著白色大狗一起去了酒店,彆說酒店不許寵物入內,布魯斯有錢,所以很多問題都不用在意。
迪克則認為自己做的不錯,傑森沒想象中的那麼難搞,大概是身處任務之中的關係,這小子沒給他添任何麻煩。
之後傑森按照計劃完成了假摔,窩在酒店裡抱著暖電寶養肋骨,迪克則裝作要買特產帶回家的好哥哥,在外麵到處亂晃,順帶著摸清了當地地形。
傑森偶爾也會跟迪克一起出去行動,因為托維|尼亞是俄語係地區,這裡的居民普遍說俄語,迪克會說法語、日語、韓語、葡萄牙語,俄語卻不算好,傑森的俄語則說得很棒。
夜晚,收到蝙蝠俠指令的夜翼潛入王宮中開始尋找x教授。
他有10分鐘的時間前往蝙蝠俠給的地點,感謝蝙蝠俠和神奇先生、鋼骨三位大佬的技術支援,夜翼的行動雖不順利,在幾次驚險的波折後,到底還是摸到了目標附近。
就在他準備撬鎖進房間找教授時,一隻藍色的手從他身後伸出,夜翼神色一凜,靈敏的避開差點打到自己腎的拳頭。
他回身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王宮衛兵的衣服,頂著再普通不過的東歐男性的臉的人,舉著藍色的手對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夜翼腦子轉的飛快,他挑挑眉,小聲叫道:“魔形女?”
魔形女咧開嘴:“嗯哼,真是隻機靈的小鳥。”
與此同時,坐在酒店陽台上磕著紅棗的傑森站起來,疑惑地看向東南方向的樓頂天台,一個體表藍色、有尾巴的少年扶著一個女孩突兀的出現在那裡。
“空間能力?是變種人?”
而且他們明顯受傷了,即使在夜裡,小羅賓也依然憑借著良好的視力察覺到這點。
在托維|尼亞出現受傷的變種人,這個信息量真夠大的。
傑森見他們一時半會不打算換地方,似乎是打算在那個天台上歇會兒,當機立斷的戴上多米諾麵具,換了製服,手裡提著醫藥箱。
“小氪,帶我去那兩個人身邊。”
氪星狗狗汪了一聲,載著小知更鳥嗖地一下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