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裡,冰冷的藥物順著針|管流進血管,他眯起眼睛, 能看到一縷光順著窗簾的縫隙照在床頭櫃上。
有人為他換了寬鬆舒適的純棉病號服, 全身清爽無異樣, 傷口也被好好的包紮起來。
有人在房間門口說話, 即使對方壓低了聲音,但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迪克依然聽清了對方的話。
“阿福, 我在布魯德海文……抱歉, 布魯斯一定很生氣,我大概讓他很失望……迪基鳥受了點傷,在他好起來之前, 我會在這邊照顧他……我會看好他的……”
是小翅膀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像是才哭過。
迪克看著天花板,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直到傑森走進房間, 站在床邊問道:“你昏迷了16個小時,要喝些水嗎?”
迪克發現這孩子麵無表情, 眼睛卻紅腫著, 像是之前哭過, 他緩緩點頭, 傑森就倒了溫水, 小心的托起迪克的上身喂他喝了幾口水, 直到迪克彆開臉,傑森又扶著他躺好。
迪克虛弱的問道:“羅蘭德的屍體呢?還有狼蛛女,我現在在哪?”
提起那兩個人,迪克的心臟一陣隱痛,但他的責任感讓他不能放下這個問題。
羅蘭德,代號重磅|炸|彈,是這個稱號的第二代使用者,布魯德海文黑道勢力的老大,並且在前幾天通過手段得知了夜翼的真實身份是迪克.格雷森,並威脅說要殺死迪克所愛的所有人。
夜翼不能殺人,可他也不能放任羅蘭德傷害他身邊的人,他節節敗退,險些被對方活活打死,就在此時,一直接受他訓練、與他有曖昧關係的超級英雄狼蛛女——卡塔麗娜出現,一槍崩掉了羅蘭德的腦袋。
羅蘭德因他而死,最重要的是,迪克在卡塔麗娜動手時本可以阻止他,可他卻沒有那麼做,所以這條人命應該是算他身上的。
他使一個人失去了生命,即使那個人之前還差點殺了迪克,可他無法接受這點,他的不殺原則因他自己而被徹底的踐踏。
卡塔麗娜還對他露出微笑,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安慰夜翼。
不,那不能算安慰,迪克確信在那種情形下再被女人強上,隻會讓他更加崩潰,然而即使夜翼說了“彆碰我”,在身心都受到巨創的情況下,他也沒法反抗一個狀態完好的女性超英。
如果不是小羅賓突然從天而降,一腳把狼蛛女踹暈的話,那貓女曾經說過的話就要應驗了(第十章貓女曾說過迪克遲早會吃女人的虧,哪天被強了也不奇怪)。
“羅蘭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狼蛛女殺了人,我想把她交給法律處理,但她趁我沒注意的時候逃走了,我們現在正處於蝙蝠俠位於布魯德海文的秘密安全屋,放心,沒有其他人知道這裡,我已經替你在警校那邊請假了。”
迪克捂住眼睛哼笑起來。
他用自嘲的語氣說道:“蝙蝠俠在布魯德海文有一個連我也不知道的安全屋?哈!這真是他的作風,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又是追蹤器?”
傑森沉靜的回道:“但他還是相信你勝過相信我,安全屋和追蹤器並不能說明什麼。”
他身上也有追蹤器啊,阿福身上也有。
迪克意外的看向小羅賓,他以為對傑森來說,蝙蝠俠更信任誰算是敏感問題,結果他卻主動提起了這個,這很不尋常。
他意識到什麼。
“你為什麼來布魯德海文?闖禍了?”
傑森聳聳肩,沒有否認。
迪克這下確認了,這小子絕對是闖了大禍。
交代完這些,傑森拿起自己的裝備箱進了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身製服。
迪克問道:“你要去乾什麼?”
“在你傷好之前替你夜巡,你這邊也挺亂的。”
小羅賓這麼說著,從窗戶跳了出去。
在傷好之前,迪克享受了兩天被照顧的日子,具體說起來就是除了被拖起來換藥和擦身外,其他時間不是吃就是睡,也不用管夜巡。
傑森不是喜歡吵鬨的性子,晚上出去夜巡,淩晨回來,然後在沙發上睡覺,醒來後會出門,迪克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但到了飯點的時候,傑森總會提著外賣回來。
他們的狀態都不好,迪克隻要閉上眼睛,就看到羅蘭德腦門被子|彈崩開、那巨大的身軀緩緩倒下的畫麵,傑森則一直麵無表情,不和迪克說一句多餘的話。
每個羅賓都恐懼讓蝙蝠俠失望,很不幸的是,他們兩個現在都處於這樣的狀態中。
然而迪克依然感覺到傑森很照顧他,隻要他主動說話,傑森就不會不回應,哪怕他隻是嗯了一聲,小知更鳥像是對待任何受到創傷後的受害者一樣,給予迪克寬容與體貼。
直到第三天,傑森帶著傷回來,迪克才結束頹廢期,問出傑森是遭到了銅頭蛇的攻擊。
迪克立刻翻出解毒劑為傑森注射:“虧你撐到跑回來,銅頭蛇的毒很危險。”
小羅賓撕開多米諾麵具,淡淡的回道:“沒關係,我知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