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
在昏昏沉沉間,有一道輕柔的女聲對他說了些什麼,然後便是強烈的墜落感。
有人將他推入了一個綠色的池子裡,傑森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強行帶回了人間。
那種感覺很不好,在傑森的記憶裡,他上一秒還抱著自家小冠藍鴉在金橙色的海洋中睡大覺,下一秒就被拉薩路池複活,整個大腦都因此帶著強烈的撕扯的痛感,不斷有帶著惡意的、瘋狂的低語在他腦海中徘徊。
再好一個人泡一遭拉薩路池出來的時候都得變成瘋子,何況傑森本來就是被虐|殺的,之前在海裡泡著內心無波無瀾也還好,如今一複活,曾經的怨恨、憤怒全部爆發,讓他想都沒想就攻擊了自己看到的第一個人。
被攻擊的人實力不弱,兩人基本打了個不相上下。
直到對方說了一句話。
“小醜還活著!”
傑森停住了動作,陰沉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塔利亞.奧.古,你複活我到底有什麼意圖?”
塔利亞動作一頓,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但這份沉默沒有延續多久,她很快恢複了冷靜。
“沒有時間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先和我離開這裡。”
塔利亞上前握住傑森的手,傑森一驚,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拉著在複雜的走廊間奔跑,他們一口氣跑出去一英裡,塔利亞丟給他一個急救包後,就將他推下了懸崖。
之後雷霄.奧.古果不其然為這件事大發雷霆。
他的女兒趁著他複活後的混亂時期,將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帶進拉薩路池的密室,延續對方的生命,這對忍者大師來說已經算是背叛了。
而且雷霄深知拉薩路池會給人造成什麼影響。
“你對那小子的迷戀更甚當初的偵探,我放縱你付出巨大代價從九頭蛇那裡換取血清將他的生命多延續了半年,放任你讓他給了達米安一整年的無憂歲月,甚至允許你帶著達米安陪他外出旅行度過最後3個月的生命。”
“他的生命本應到了儘頭,你說過在時限到了以後就從這段感情中脫身,可你現在做了什麼?你背著我將他送進了拉薩路池!”
他嚴厲的訓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釋放出了什麼!他會是一場瘟疫,整個世界的禍害!”
塔利亞坐在靠椅上,神情冰冷,毫無悔意:“我隻是將他的人生還給他,他當然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卻唯獨不會成為禍害。”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拉薩路池是什麼東西,池水的烙印會讓他變成瘋子!塔利亞,你在執迷不悟。”
雷霄失望的離去。
塔利亞轉身看著窗外的星空。
“執迷不悟?是啊,我為了一個他已經不記得的微不足道的約定做出這樣的事情,卻沒有絲毫後悔。”
也許她也瘋了。
“奈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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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記憶從一場婚禮開始,雖然有點與眾不同,但他確實是這場婚禮中嫁人的一方。
他未來的丈夫為他取了一個名字——奈吉姆,意為“星星”,但塔利亞偶爾會叫他傑伊,說這是夫妻之間的昵稱。
(阿拉伯語中,奈吉姆是單數的星星,複數的星星是努住姆)
他從醒來後就一直胃口不好,天氣很熱,食物不合口,站在他麵前的仆從強硬的要他去吃東西,他皺著眉頭的把食物塞進嘴裡,最後也會全部吐出去。
有人想要強行灌食,但他們都很弱,奈吉姆一隻手就可以把人全扔出去,後來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在附近指指點點,說著什麼“超級士兵血清的強化效果”。
他們不知道奈吉姆的感官也很發達,可以輕易地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最初在發現他可以用阿拉伯語與所有人溝通時,所有人也都表現出了驚訝,但奈吉姆的確是在失憶後依然表現出了精通多國語言的能力。
他很年輕,被拉到婚姻登記處的時候,他的丈夫塔利亞遞出去的證件上明確的顯示他出生於1991年,而塔利亞的證件上注明她是1972年出生的,也就是說,他們這是妥妥的老夫少妻?
在奈吉姆說出這句話時,塔利亞的神情變得相當詭異,登記處的工作人員也差點噴笑出來。
塔利亞深沉的看著奈吉姆,伸手掐住他的臉。
“閉嘴。”
奈吉姆哦了一聲,伸手搭在塔利亞的手腕上,眨巴眼睛,說話的語氣特無辜。
“你力氣好大,掐的我疼。”
塔利亞歎了口氣,今天大概是她一年之中歎氣次數最多的一天,而今天還是她結婚的日子。
不僅奈吉姆是第一次結婚,塔利亞也是第一次結婚,但他們的結婚體驗大概都不太好。
說真的,如果奈吉姆是塔利亞的話,現在一定已經後悔領著這麼個人來領證了,他不僅失憶,大腦處於一片混亂的狀況,還身體不太好,一天要睡起碼12個小時,吃飯也吃不好,除了力氣大和精通多國語言外沒有什麼長處,說話也不好聽。
正常女人都不會挑這麼個男人結婚的吧?
但他們還是完成了登記,拍了結婚照,交換了戒指,他就這麼成了“奈吉姆.奧.古”。
捧著結婚證,奈吉姆發了一陣呆,然後他轉頭問塔利亞:“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因為我年輕嗎?你喜歡比自己小的?”
塔利亞麵無表情。
她下定決心,隻要這小子再提年紀的事,她立刻就把人關回實驗室。
但奈吉姆沒有再說話,他乖順又茫然的被塔利亞牽著離開了那裡,然後他們到了一處超級豪華的酒店,有人過來給傑森換上禮服,在他的身上繪寫精美的海娜。
結婚實在是件麻煩的事情,奈吉姆現在有理由懷疑塔利亞之所以把他推到嫁人的位置,就是因為她想要逃避這些麻煩。
他的身上被繪上了荷花、孔雀等圖案,那些畫都很漂亮。
婚禮快結束時奈吉姆才再次看到塔利亞,那時已經是夜晚了,塔利亞換下那身白袍,脫了他的衣服,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身體。
這、這是要乾什麼?莫、莫非這就要開始新婚之夜了?等等,新婚之夜是什麼?他應該做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奈吉姆麵無表情,隻有轉動的眼球能顯示他內心真的有點慌。
過了一陣,塔利亞點了點奈吉姆的左臂,奈吉姆低頭,發現手繪師們居然將他和塔利亞的名字藏在了左臂的海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