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痛。
這或許也是傑森為何決定幫助對方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另一條世界線的巴基幫過他,也因為傑森深知處於這種情況下有多難。
冬兵是孤身一人,如果傑森不幫他,他大概就要一個人去麵對那些事了。
傑森發過誓,從他成為義警開始,他將為人而戰,弱小者、無辜者、無法保護自己的人,隻要他們尋求幫助,傑森就會回應。
既然冬兵選擇來找他,傑森就不會對他坐視不理。
等到傷口處理好,傑森看著冬兵濕噠噠的頭發,才想起他的頭發沒吹,阿克塞爾捧著吹風機顛顛的跑過來,開始為冬兵吹頭發。
傑森就坐在冬兵麵前,先問了對方一個問題。
“我是傑森.陶德,現在對外用名傑森.奈吉姆.潘尼沃斯,你可以叫我傑森或者傑伊,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冬日士兵?巴基?詹姆斯?巴恩斯?”
冬兵看著他,反問:“我一定要被叫冬日士兵或者巴基?選擇了其中一個,就要丟棄另一個?”
“不,你可以兩個都選,我也被洗腦過,然後在失憶的情況下有了另一個身份,但在恢複記憶後,我也沒有想過拋棄那些,即使那些回憶其實不算美好,充滿了謊言和利用。”
冬兵凝視著傑森,緩緩說道:“我覺得你和我很像。”
“對,我們很像。”
他拍拍冬兵吹乾後觸感柔軟蓬鬆的頭發,驚訝的發現巴基在洗乾淨、刮了胡子、梳好頭發後,竟有一張俊美的不可思議的臉,肉肉的腮幫子看起來還帶些稚氣,配著那雙迷茫的眼睛,看起來比傑森也大不了幾歲。
真不愧是美隊紀念館裡標注過的“布魯克林小王子”。
“問題回來了,你想要我怎麼稱呼你?名字隻是個代號,無論你想被怎麼叫,你就是你。”
“……巴基。”
傑森點點頭,跟著念道:“巴基。”
巴基生於20世紀初,傑森生於20世紀末,他們之間隔了非常遙遠的時光,但當傑森用沙啞的聲音叫巴基的名字時,他竟是感到一種微妙的懷念。
他喜歡被這樣叫。
傑森告訴巴基,隻要他想,就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傑森會幫他找回記憶,幫他適應這個世界。
巴基很是不解:“你為什麼願意幫我?”
傑森拍拍他的肩膀:“因為我發過誓,要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起初,傑森以為巴基是個和利爪迪克一樣的,兩者的照顧方式也可以照搬,但很快他就察覺到巴基的情況比利爪迪克還要嚴重。
傑森住的公寓是一室一廳,然後他把床讓給了巴基,自己在客廳茶幾旁打了個地鋪,先是趴茶幾上寫作業,寫到困了就準備睡,但他總是能聽見臥室裡的動靜,仿佛有人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到最後傑森乾脆把筆一扔,敲了敲臥室的門。
“巴基,我可以進來嗎?”
裡麵的動靜沒了,傑森乾脆自己開門進去,就看到巴基坐在牆角的沙發上,麵色茫然。
他看著傑森,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傑森走到他麵前蹲下,用手按著他的腿,仰著頭看他:“沒事,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巴基說:“我去客廳,你睡臥室,我不會再打擾你……”
“不用,我今晚本來也不打算睡,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傑森去拿了筆記本,打開翻出一部電影,拉著巴基一起坐床上看。
巴基看著看著,疑惑道:“帕丁頓?不是阿克塞爾?”
他們看的電影是《帕丁頓熊》。
傑森點點頭:“嗯,帕丁頓熊是英國很有名的一種熊,很多孩子都想要一隻帕丁頓玩偶,阿克塞爾是家務精靈,他以帕丁頓熊玩偶為宿體。”
電影播到一半的時候,阿克塞爾邁著憨憨的步子走了進來,傑森對熊招招手,阿克塞爾就爬上床,被傑森塞進了巴基懷裡。
直到這部電影的圓滿結局伴隨著音樂出現,巴基也慢慢合上眼睛。
傑森深知現在的巴基處於一種草木皆兵的狀態裡,一點動靜都會將他進行,所以傑森安靜的躺在阿克塞爾另一邊,時光仿佛倒流到了他還住在犯罪巷垃圾箱裡的時候。
當時他凍得快死了,然後鋼鐵手臂大哥突然出現,還發著高燒,傑森把他扒拉到自己的箱子裡,和他一起渡過了最寒冷的夜晚。
有時候傑森都說不清自己對巴基的印象為何會那般深刻,或許是因為他留下的食物填飽了他的肚子?還是他留下的外套讓傑森熬過了冬天。
傑森看著天花板,在心裡告訴自己。
又要帶孩子了,哦不,這次需要照顧的是個凍了七十多年的爺爺,還是個無數麻煩纏身的老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