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擁有那種,隻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出生、長大、度過了大半人生歲月的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經曆?
在綠巨人用一個響指把消失的那一半人帶回來後,不少哥譚人都有了這種感覺。
哥譚發生了改變,超級反派都被合理合法的乾掉了,布魯斯.韋恩的二兒子原來早就從花滑小精靈長成了剛的一批的政壇大佬,一回家繼承家業,就把哥譚不少反派的盤子掀了砸了。
然後布魯西回來了,他二兒子則在布魯西回來前就又死了,屍骨無存,連葬禮都沒辦,就埋到了家族陵園裡。
化作寶石的傑森沒有留下屍體,所以他隻有一個衣冠塚,這一次他的墳墓在祖父母的旁邊,盜墓賊不會挖到韋恩家的陵園,也方便家人祭拜。
雖然傑森強烈要求托尼轉告大家,不要再給他搞第二次葬禮了,也不要到他墓前吵他,但還是有不少人自發的送花到他的墓碑前,走之前還要說聲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來吵你的,隻是想對你表達一下感激之意。
而這也是布魯斯第二次失去傑森。
他的兒子,在他離去的五年裡,扛著偌大的壓力改變了哥譚,卻在還未來得及享受人生的時候,就為了一塊石頭,摔死在了外星的懸崖下。
對了,他還未必是摔死的,說不定是被拉斷脊柱死的,反正蜘蛛俠在打完塔諾斯以後,現在基本不出來了,據說彼得.帕克最近在看托尼推薦的心理醫生,需要靠特效安眠藥才能睡得著。
這孩子就這麼死了,這次他連屍體都沒能留下!布魯斯看過他在死前一個月,在萊斯利醫生那裡做例行體檢時的報告,心裡痛的幾乎要麻木。
傑森在自己消失的五年裡吃了太多苦頭了,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從未斷過的骨頭,嚴重的胃部,強烈到要靠打鎮痛藥才能睡著的神經性頭痛,還有各項在危險線徘徊的體檢數值。
他的孩子用燃燒生命的方式改變了哥譚,讓犯罪巷中的那個孩子再也不用哭泣。
上一個用命換了靈魂寶石的人是卡魔拉,她送給韋恩家一袋紅色亞羅根,說她在死亡之中看到了傑森,他說不要攔著他回家的路,把她推開,自己走入了死亡。
所以傑森是有意識的奔赴死亡的。
明明在消失之前,他才和傑森和好沒多久,布魯斯以為他在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可以和傑森有一個新的開始,他會主動打電話叫傑森回家吃飯和睡覺,關心這孩子的健康和事業,並帶著森冷的表情考察傑森的對象。
一切都沒了。
蝙蝠家族在戰後和複聯發生了一次衝突,複聯打算將六顆無限寶石歸還到原來的時空,但蝙蝠家族希望能拿到靈魂寶石複活傑森。
是斯特蘭奇阻止了他們。
他嚴厲的說道:“傑森已經沒法被複活了,靈魂寶石上裂了條縫,代表他的靈魂受到了損傷,所以哪怕是為了他好,也最好是讓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靈魂之海裡沉睡。”
“不要再去打擾他了,他不會再為任何人回到人世了。”
這就是斯特蘭奇看到的最好的結局,除了傑森,所有人都活著,而且躺在靈魂之海裡可以讓傑森睡得很安寧。
或許當他的靈魂從漫長的修複之眠中蘇醒時,他還可以借助自己作為至尊法師的力量,去探尋宇宙間的奧秘,在另一個次元中擁有新的生活。
隻是那樣的話,傑森的人生就和他熟悉的一切都永遠錯過了,可這就是對所有人都傷害最小的方法,也是傑森會選的那個。
斯特蘭奇通過阿戈摩托之眼、時間寶石的力量,與傑森、托尼並肩作戰了千萬次,然後他從傑森那裡接過了這一次勝利的機會。
“現在我們該把寶石都送回去了。”
斯特蘭奇這麼說著,退後幾步。
蝙蝠俠沉默了許久,才低沉的說道:“在你們製作出新的時間機器前,靈魂寶石就放在我們這裡。”
“這是我作為父親,唯一的請求。”
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阿福在家裡等了很久,等到了他視作兒子的布魯斯、還有視作孫子的迪克、提姆、達米安回家。
達米安手裡捧著那塊已經裂開的靈魂寶石,阿克塞爾小跑到他身邊,踮著腳想去看,達米安配合的俯身,阿克塞爾便愛惜的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寶石,如同傑森還活著的時候一樣。
阿福也跟著伸手,碰了碰靈魂寶石,溫和的說道:“您的靈魂真的很明亮和溫暖,歡迎回家,傑森少爺。”
這位為了韋恩家服務大半生的老人,看著靈魂寶石到底是落下淚來。
布魯斯開始做夢,他期望自己能夠再次到達那片金色的沙漠,卻怎麼也沒有成功,達米安則比他更極端,他直接出去找了一個大反派的麻煩,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回了家,然後他成了第一個進入那片沙漠的人。
可是沙漠裡沒有傑森,正如斯特蘭奇和托尼所說,傑森睡在了看不到邊際、深不見底的靈魂之海裡,他閉著眼睛,沉入夢中,無論達米安在沙漠上對著海洋多麼努力的呼喚他的名字,傑森也不會醒過來,浮出海麵再擁抱他。
娜塔莎也很痛心,她才回歸人世,就得知會在每個聖誕節為她寫賀卡、寄禮物,願意請她到家裡用餐的學生沒了,換了哪個老師能不心痛呢。
托尼同樣感到愧疚,理智上他明白傑森做得決定是損失最小的,除了傑森自己,誰都沒損失,但這就是最讓他不能接受的。
大家都好好地,傑森怎麼辦?他就要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裡麵,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嗎?
然而再多的不甘都沒用了。
未免事態發生多餘的變化,時間機器的製造很快,很快就到了歸還的那一天,負責送寶石回去的人依然是三隊人,美國隊長負責把紐約大戰的三塊寶石送回去,冬日士兵則和星雲、靈星負責把力量寶石、靈魂寶石送回去,托爾送現實寶石。
巴基是主動提出要送靈魂寶石的。
他從未想過再次重逢時,傑森會變成一塊石頭,被鑲嵌在一個手套上,這樣玄幻的事情他連想都沒想過!
他希望傑森好好活著,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享受人生,而不是在實現夢想不久後就失去生命。
他還那麼年輕,隻有三十二歲。
他是真的後悔離開傑森了,從未如此後悔過,如果他們沒有分開的話,巴基一定不會讓傑森失去生命,而是替他從懸崖上跳下去。
於是巴基在將寶石送到沃米爾後,向靈星和星雲提出了要停在了那個時間點。
最後靈星把巴基打暈,強行把人帶了回來,否則這個時空的大家再去沃米爾的話,大概會看到老了9歲的巴恩斯中士了。
此時達米安還因為重傷暈著,所以他錯過了寶石歸還事件,等清醒以後,這位年輕的刺客聯盟之主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