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雖然不服氣,但王業萍說的理由他也無法反駁。
隻能在心裡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要長得比許征高,然後把他趕去睡小床。
“家裡的床有欄杆,能一樣嗎?”許時答。
許征就這麼輕易地被他說服,安慰自己,至少兩張一米二的床比一張來得要舒坦得多。
一張床他們都擠在一塊睡過,現在隻不過中間的距離變得稍微狹窄了,很多,窄到被子和被子能碰到一塊,而已。
許征的不出聲就代表著默許。
許時盤坐在床上,捧著個洗好的桃子在那啃,邊啃不忘問起許征:“你今天出去,公司有什麼事嗎?”
麵對許時,許征現在學會了毫無保留,張口將今天那筆生意一五一十地同他說起。
“真的?”許時為他感到欣喜,一雙眼亮晶晶的,連桃子都忘啃了。
“對。”許征肯定道,然後伸手把殘留在許時嘴邊的一小塊果肉給拿了下來,從櫃上抽了張紙將其包進去,放著準備過一會兒再丟。
看著許時為他高興的模樣,許征比做成了那筆生意還要興奮。
就好像,忙忙碌碌前行的舟,突然有了方向。
這是他上輩子從未感受過的。
前世的許征體會過暴富的感覺,可那時金錢帶給他的困擾遠多於喜悅。
礦上的提心吊膽,飯局的虛與委蛇,還有身體方麵的各種小毛病,都是年輕時不要命打拚落下的,所以他才那麼熱衷於養生。
換言之是惜命,好不容易掙的錢,不活久一點,就隻能帶進棺材裡了。
現在他想要掙錢。
是為了給家人、給許時更好的。
他的弟弟,不應該跟著他做煤球,而是應當無憂無慮的待在校園裡,享受青春。
趁許時現在的眼神,還那麼純粹。
之前許征以為給了許時足夠的錢他就會快樂,可他卻對許時的生活一無所知。
現在卻不一樣。
他滲入進許時生活的點點滴滴,一旦發生點什麼風吹草動,總瞞不過他。
給許時足夠的關心,把人緊緊看牢。
這回總不會出錯了吧?
當然,錢還是要給的。
許征暗自肯定。
半夜,許征正躺在床上,恍惚間一個熱源滾到了他身邊。
許時睡得很熟,雙目緊閉,嘴裡嘟囔著什麼,繼而伸出手臂,重重壓在許征身上。
一陣重擊直接把許征僅有的困意給捶散了。
睡前許征還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
雖然他們的床被拚在一塊,可也隻是為了去除中間的空隙,足夠大的地方,他們一人睡一張,互不乾擾。
誰曾想,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許時的暗算。
就在許征咬牙屏息之時,湊得近了,他逐漸聽清耳邊許時說的是什麼。
“小貝。”
許征明白過來,他被當成了許時床上的那個蘿卜。
抱到了自己心愛的“蘿卜”,許時心滿意足地蹭了蹭,然後把腿也搭了上來。
冷靜十幾秒後。
一抬手,許征分了許時一半被子。
半夜空調有點冷,彆著涼了。
窗外的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許征醒過來的時候,不用睜眼就能感受到身旁許時的存在。
軟乎乎的熱源貼了他一晚,要不是賓館裡有空調,兩人不得出一身汗才怪。
許征一轉頭,就看見了許時麵對著他的正臉。
小混蛋占了他的床還不算,就連枕頭也強行占去大半。
可許征卻奇怪地生不起氣。
明明一開始恨不得每天把許時抓過來暴揍一頓,發展到如今,好像許時再皮他也能忍受。
他這是怎麼了?
一定是重活一次,忍耐力變強。
許征很快下了結論。
電話鈴聲把許時吵醒,許時極其不滿地哼了聲。
許征趁此把人稍稍推開,拖著隻昨晚被許時壓得發麻的手臂下了床。
血液不通暢帶來酸脹刺痛的感覺,許征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接了電話:“喂?”
王業萍的聲音帶著困惑:“小征啊,說好了十點來拉煤,你人呢?”
許征一看牆上的鐘,十點十七。
他睡過了。
顧不上即將報廢的手,許征快速去衛生間洗漱出門。
出門前,就看見許時霸占了他整張床。
他倒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