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天,許時看上了一款玩具,興高采烈地跑來找許征。
許征看了眼價格:“買不起。”
許時不願意,非得要,坐在地上哭鬨打滾。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啊。”許征威脅他,獨自往回走。
許時一邊哭,一邊跟著許征的腳步在地上挪,挪著挪著,回到了家。
直到許征期末考成績下來,王業萍問他想要什麼,他答的是許時想要的那款玩具。
許時原本都快忘了,失而複得的驚喜把他樂得黏了許征好幾天,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
許時上小學後再沒打過架,遵紀守法、愛護同學,再不像從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後來許征才知道,許時隻是學會了打架再沒讓任何人知道。
一聲振動,許時發來的短信:[你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許征思緒被拉了回來,打字道:[明天下午三點的火車。]
明早還得參加閉幕式,全體成員得去操場上走方陣,喊口號,進行最後一次訓練。
從化舒到遷豐的火車就兩班,一班中午十二點的,一班下午三點,等閉幕式結束,許征肯定趕不上十二點的。
許時:[你快回來吧。]
許征:[怎麼了?]
許時:[我作業不會做。]
感情他回去就是當個臨時家教?
許征將手機鍵盤按得飛快:[放心,回去一定監督你把作業寫完,沒寫完不準出門。]
許時:[你陪我在家一塊寫嗎?]
許征果斷拒絕:[不,你寫作業,我出去玩。]
許時:[王八蛋。]
齊瑾生穿越人群回到隊伍中,今晚他摘了墨鏡,可謂出儘了風頭。
就在他風光上台的時候,霍成章已經把他小時候做過的丟臉事說了個遍,換來的是宿舍三人同情的眼神。
關愛殘障人士,人人有責。
齊瑾生被他們看得心裡怪發毛的,摘下帽子,摸了摸紮手的頭發:“你們三個,有病?”
換來的是三人更加慈祥的目光。
齊瑾生煩躁地往地上一坐,弄臟了純白的禮服:“操。”
軍訓最後半天。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早起打掃衛生,最後一次地麵乾淨整潔,最後一次垃圾桶裡不能有垃圾,最後一次穿上這身軍訓服。
早晨八點,吃過早飯後在操場集合,從第一個方陣開始走,從操場拐角處走到主席台,跺著腳步,前後對正,整齊劃一。
經過主席台的時候喊起口號,聲音越大越好,顯得氣勢雄厚。
還沒這麼快輪到許征他們,隊伍就站在操場中央的空地等待。
一支支隊伍走過,隨著日光推移,時間顯得無比漫長。
許征的手指貼著褲縫,恰好能觸碰到口袋裡的手機。
排在他們前麵的隊伍逐漸減少,終於輪到他們上場。
訓練了兩周的成果,就等著此次檢閱。
就在他們即將走的時候,不知隊伍裡誰說了一聲:“辛辛苦苦練的,等會一定要喊得最大聲才行。”
從氣勢上壓過他們。
每一排的人都齊成了一條線,隊伍就這麼走到主席台前,所有人用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喊出了背好的口號。
口號很土,祖輩流傳下來的,換湯不換藥。
足夠大的音量震懾了整個操場,仔細聽空氣中還有細微的回音。
就在他們原地踏步喊口號的時候,一陣耀眼的陽光剛好灑了下來,不偏不倚地照在他們的隊伍。
很炙熱,很狂熱。
就像這陣難得的青春。
隊伍離開的時候,光也散了,仿佛專門為他們準備的一般。
閉幕式圓滿結束。
許征站在操場上聽著上麵的講話,卻一個字都沒往耳朵裡去。
宣布隊伍解散的那刻,他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快步向前方走去。
不做絲毫停留,步履堅定。
那是期待已久的,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