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客來如雲(2 / 2)

穿越養娃日常 臻善 7804 字 3個月前

有些人退卻了,有些人卻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地方。隻要攀附上未來的權貴就好,誰管是用何種方法攀上的。總歸到最後能得到好處就行,他們隻看結果,不看過程。

也是出於這個考量,這天竟也有不少媒婆登門,可把徐惡心的夠嗆。都沒讓人踏進大門一步,就直接把人轟出去了。

得知此事的瑾娘:沒想到小叔子外表看挺嫌棄她,實際上還是挺向著他的。挺好,這幾個月沒白養他。

硬湊了一整天,傍晚徐二郎回來時,滿身都是酒氣。

瑾娘往他跟前走了兩步就停下了,她鼻子翕動兩下,嫌棄的往後退了退。

這動作就有些紮心了。

徐二郎滿腹委屈,“我這都是為了誰?”

“什麼為了誰?”瑾娘也是好笑,“你喝酒應酬是為了維持人脈和交際,說到底最先受益的還是你,你可彆把這些‘隱忍’都算到我身上,我不認的啊。”

徐二郎走上前在她鼻尖上啃了一下,嘴裡嘀咕著“小沒良心”的,一邊去了浴室。

丫鬟們已經將熱水準備好了,瑾娘進去的時候,徐二郎已經坐在浴桶裡了。

他確實有些上頭,酣然的坐著似乎都能睡過去。而他麵上都是疲態,看得瑾娘心疼極了。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絲瓜絡,要給徐二郎搓背,手就被徐二郎一把握住了。“做什麼?”看清她手中的東西後,徐二郎笑的鳳眸含春的道,“不用你,坐那張凳子上歇著就好。省的把你衣服弄濕了,再得風寒,那就劃不來了。”

瑾娘想了想就點了頭,在一旁的凳子上落了座。

徐二郎此時冷不丁開口說,“我問了那衙役,說是與我相交甚篤的幾人中,隻有我及宿遷中了舉,其餘幾人都落榜了。”

說起這個,徐二郎心中就有些陰鬱,麵上也有些惆悵。

瑾娘是知道他幾個好友的,除了鄭順明,辛魏,好似還有一個叫王軻的。

他們五人,隻兩個上榜,連一半幾率都不到,難怪他心思不爽。

徐二郎又道,“辛魏科舉第五天就因病離場,他是確定中不了舉的。至於順明和王軻……順明到了第七天時身子也開始不適,他狀態不佳,考不中我也有心裡準備。至於王軻……可惜了。”

說起王軻沒有上榜,徐二郎滿心惋惜。可讓瑾娘看來,他那位名叫王軻的好友沒有中舉好似也在意料之中。

都說寒門難出貴子,這是有一定道理的。王軻是農家子,他家貧,祖輩以務農為生,家裡如今住的還是茅草屋,吃糠咽菜的,自然也請不起好先生,上不了好學堂。

他也還年輕,不過二十三、四左右,這個年紀能中秀才都是他苦讀不輟得來的,可要中舉人……畢竟他也不是天資過人,也沒有名師指導,積澱不夠深,想必再等幾年,再下場就會有所得。

瑾娘能想到的事情,徐二郎自然也想到了,可他依舊惋惜,“王軻之前還說過,若說中舉,家裡也能免除賦稅,家裡景況也能改善些。”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如今的製度了。

秀才可見官不拜,每月可以領到朝廷發的黍米和俸銀,而與秀才相比,舉人的“能力”更大,除了會得到比秀才多的黍米和銀兩外,舉人已經可以蔭蔽家族。舉人名下的田地,不計多寡,都可免除稅收。

正因為這一項政策,大多舉人家庭都很富裕。一來自然是因為減免了賦稅,家裡多了收入。二來,便是許多想要把自家田地掛到舉人名下,以不上交賦稅的百姓,都會送上幾層收入或是銀兩禮品做籌碼,以求庇佑,久而久之,舉人之家都富裕起來。

既然提起這個,徐二郎不免又順口說了一句,“今日前來拜訪的友人中,有想把田地掛到我名下的。”

瑾娘心一提,手不自覺抖了一下。

瑾娘來到這個時代後,沒有仔細讀過曆史,可大致也翻看了幾本書籍。也因為徐二郎要科舉,所以她選取的書本都往律法和科舉方麵靠攏。

大齊王朝的律法中有一條確實說明,舉人名下財產可免除賦稅。

當初讀到這裡時,瑾娘還納悶了一下,這國君未免太大方。

如是建國之初頒布這樣的政令,自然可以促進開荒,促進有誌青年讀書進取。

可如今都建國兩三百年了,為何這項政策還一直持續著?

建國時沒多少舉人,國家大方免掉幾個賦稅無傷大雅。可如今舉人不說成千上萬,數量也不小了。且舉人名下的田畝數量也不限製,那不時說,若這舉人願意,甚至可以“庇護”一鎮一縣,甚至幾鎮幾縣,長此以往,國家的賦稅還收的上來麼?國庫不早就成為一個空殼子了?

而空庫都空了,不管是賑災還是征戰,都沒有了可用的銀兩和糧食,那距離這個國家滅亡還遠麼?

瑾娘都能看得到的遠景,那些皇族人士會看不到麼?傳說中英明神武的陛下會看不到麼?

他們肯定也看到了,而至如今還沒有處理這個問題,想來要麼是困難重重,被絆住了腳不得施為;另一方麵,也有可能,他們正在等待契機,好一舉解決此事。

不管怎麼說,這種事情都是不能沾的。彆得不到實惠,反倒惹得滿身騷。

瑾娘這麼說時,徐二郎一直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瑾娘被他看得不自在,心裡也有些發虛,擔心自己的見解不合情理,所以說話底氣越來越不足,直至聲音低到都聽不見了。

“怎麼不說了?”徐二郎問她。

瑾娘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沒多少見識,怕說下去惹你發笑。再說,我也就那點認知,如今都說完了。你要是覺得有點意思,就琢磨琢磨,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切實際,就單純認為我在胡扯就行。好了,我先出去了,這浴室悶得很,我胸口有些堵。”

瑾娘遁了,徐二郎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片刻後卻哈哈大笑起來。

瑾娘此時正在外邊通發,聞言就朝天翻了個白眼,不知道這男人又神經什麼。

徐二郎從浴室出來時,瑾娘先讓他把丫鬟送來的醒酒湯喝了,稍後將他按坐在凳子上,她給他絞發。

至於之前在浴室說的那些舉人啊,田畝啊的事情,瑾娘倒是沒有再問,徐二郎也沒有再提及,也不知道他心裡有什麼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