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瑾娘還真挺開心了,掩著帕子嘿嘿傻笑了好幾聲。可隨後她就又想起昨晚上做的夢,夢中她似乎就和徐二郎說過小魚兒開蒙的事兒。所以,難道是她說夢話把這事兒說出口的?不然真沒法解釋徐二郎和她心靈相通這事兒啊。
想不通瑾娘就不想了,又在屋裡坐了會兒,就起身去了前院。
熟料她來的不巧,小魚兒今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了,據丫鬟說,她歡歡喜喜等跟著長樂去了桂娘子的院子,一塊兒切收拾“花花草草”了。
瑾娘聞言額角直跳,這閨女真是個討債的,一天都坐不住。讓她學習她一心惦記著玩耍。她姐姐去桂娘子那裡是正兒八經學本事的,偏她每次都要過去搗亂。
索性還算有分寸,即便搗亂也隻是禍害些正在晾曬的藥草,倒不會做彆的麻煩人的事兒。所以瑾娘有心要管,也不好下手,因為長樂護著,而桂娘子對整個年齡段的小姑娘又最美抵抗力。想到她早逝的姑娘,桂娘子真是把這些小丫頭們當成寶來疼。所以彆說小魚兒沒闖禍,就是闖禍了,桂娘子也隻會開開心心給她善後,一句嚴重的批評話都說不出的。
瑾娘不打算去桂娘子院裡,怕打擾長樂學醫,所以她隻能原路又返回去了。
這日徐二郎從衙門回來的早,西天的雲霞才剛出現,他就進了家門。
已經為官的人穿著一身六品的褐色官服。穿在彆人身上顯得老氣,穿在他身上,卻愈發襯得麵皮白淨似玉,整個人於灑脫俊逸之外,彆出一份昂揚英俊。
瑾娘接過他頭上的官帽,跟著徐二郎進了裡屋,看他換了一身家常穿的青色常服。
他身材筆挺頎長,是個衣架子,加上臉長得好,所以不管穿什麼都好看。瑾娘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戳了戳徐二郎的肱二頭肌,“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徐二郎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看向瑾娘,“你說什麼?”
瑾娘堅決不承認她方才調戲了一把徐二郎,所以笑著搖頭走了出去。
徐二郎很快跟了出來,牽著瑾娘的手輕捏了捏她的掌心。瑾娘對著他嘿嘿笑,美目絢爛,麵容嬌美,對著他笑的樣子討好似撒嬌,讓徐二郎根本無心追究其他。
因為天色尚早,晚飯也還沒好,徐二郎就牽著瑾娘在院子禮走兩圈。
如今四五月份的天氣,外邊花紅柳綠,樹木蔥蘢。這宅子的前任主人是個風雅人物,各種觀賞性的花卉都種了些,如今埋怨姹紫嫣紅,非常好看。
人走在其中,看著這春日美景,不知不覺心情也好了起來。
恰此刻聽到長安長平的聲音,他們兩人似乎是從前院過來的,行走間還在談論錢夫子今日的授課,長平聲音高亢,話音中非常興奮,可因為到了換牙的年紀,這幾天接連掉了四五顆牙齒,他說話漏風,吐字不清,所以說的什麼瑾娘還真聽不清楚。
說起掉牙,這真是誰都避免不了的童年硬傷。
長安也早就掉牙了,不過他出牙也快,如今換的牙齒幾乎都長好了。即便還有兩顆沒長出來,也無傷大雅,畢竟長安不像長平話那樣多,更不像長平那樣容易放飛自我,一個興奮就哈哈大笑,露出空洞的牙床。
長安穩重,這種穩重體現在方方麵麵,他真的被教養的很好,世家公子的禮儀規範學的也非常出色。所以即便偶爾言談間露出還沒長出牙齒的牙床,也不會引人嘲笑,畢竟他的態度就很端正,又清雅溫潤,這樣人,外人麵對他根本起不了嘲笑的心思。
倒是長平,不說也罷。
兩人漸漸走的近了,瑾娘想到什麼,就和徐二郎道,“要不過些時日把長安長平送到外邊書院讀書吧。”錢夫子博學多才,教的是很好,可隻有他們家中幾個孩子在一塊兒學習,時間長了瑾娘擔心他們孤單。
更何況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人都得有幾個合得來的朋友。不提今後可能會給彼此的幫助,就說有朋友可以嬉戲玩耍,放鬆心情,也是很好的。
而整天把幾個孩子關在家中,瑾娘擔心把孩子關傻了。
這個問題瑾娘早前就和徐二郎說過,但是當時他們初到京城,徐二郎還要忙著會試,長安長平也要適應,所以就暫時擱置了。如今提起來卻剛好,畢竟這個時間段徐二郎不太忙了,可以用心去找一間合適的書院把兩人送去學習,同樣,長安長平對於異地他鄉也沒了恐懼的心思。他們已經熟悉了京城,已經融入到其中,此時再放他們出去與人交際,他們如魚得水,很能應付得來。
徐二郎聞言點頭,“我回頭和錢夫子說說此事。”
“二叔你要和夫子說什麼事兒啊?”
不知不覺長安長平已經走到跟前,還不止他們倆,他們在二院門口和翩翩碰上了,所以是三個人一道過來的。
幾人走到近前就聽到二叔提到“錢夫子”,和錢夫子有關,說不定和他們也有關,所以長平忍不住開口問了。
這事兒沒什麼不可說的,瑾娘看了徐二郎一眼,就把剛才和徐二郎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長安長平聞言麵露驚喜,隨即又有些躊躇。
長安道,“錢夫子教的也很好。”
瑾娘:“是很好。可惜徐府地方太小了,你是男兒家,心胸要廣闊,要多出去見見世麵,眼界才會變大,才不會把目光就放在這一家一院之內。再說,你們都沒幾個合得來的朋友,來到京城也隻認識了宿軒宿征兩個同年齡段的孩子,這可不行。你們將來都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可以不提前結交些人脈呢?所以,我和你二叔說,想讓你們去書院。書院中夫子過,教授的課程也五花八門。書院的學生更是來自全國各自,你們有幸見識到不同的風俗,結識到不同品性的朋友,這對你們的成長很有幫助。”
長安擰著眉頭,還在思索利弊,長平已經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就飛到書院去。
書院好啊,書院大啊,書院的人多啊,書院的樂子大啊。要是去了書院,他就是入了海的魚,他要舒服死了。
長平迫不及待點頭,“二叔你送我們去書院吧,我們就去宿軒和宿征去的書院,聽宿軒和宿征說,他們書院的夫子人都很好。書院的課程也很有趣,騎射弓馬課樣樣齊全……”
長平此時已經想到,要帶他的旋風去書院了。到時候書院的騎射課上,他就直接牽著自己的寶馬隆重出場,想想屆時那些同窗看著他的羨慕眼光,長平激動的渾身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