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宿家取東西的下人走漏了消息還是怎麼,稍後魏慶耀竟然也坐著自家的馬車過來了。
當時長安幾個坐在家中的花廳中,正吃長樂調製的飯後冰碗呢。那冰碗中放著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新鮮櫻桃,還有圓果,青果等幾種水果,紅的紅,綠的綠,黃的黃,搭配起來顏色絢麗極了,讓人看了就極度有食欲。長樂還在切成碎丁的水果上澆了奶白色酸酸的東西,那個美味哦,吃的幾個小家夥停都停不下來。
魏慶耀是個響了慣的,事實上不是他噬愛享樂,而是他曾祖母大長公主是個會享受的。作為大齊朝的大長公主,這位老祖宗是能把享樂兩個字玩出新高度的。所以不管是吃穿住用上,魏慶耀從來沒有落後於人過。
但是,即便見多識廣如他,也不知道水果還可以這樣吃。還有,長樂最後倒上去的那個奶白色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魏慶耀心中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長安見狀就體貼的說,“你也沒見過那個吧?我們也沒見過,不過聽長樂說,那是酸奶。”
“酸奶?”魏慶耀更訝異了。
長安想解釋,但無奈他也不知道酸奶究竟是如何做的,隻能喊了長樂過來,“讓長樂給你說。”
長樂是切身參加到嬸嬸製作酸奶的過程的,但是那些發酵啊,乳酸菌啊什麼的,她自己聽的都一頭霧水,又那裡能給人說清楚?
更何況比起宿軒宿征和板兒,她對哥哥小團體中的魏慶耀最陌生。雖然也見了幾次麵,他也曾在元宵節的時候,讓嬤嬤給自己買了鞋子,幫她解圍。但就是這樣才更尷尬好麼?
她最落魄的窘狀都被他看在眼裡,長樂總感覺在魏慶耀麵前不自在。所以最後她含糊的說了兩句,就頂不住魏慶耀的視線,落荒而逃了。
長樂走了長安才反應過來,就問魏慶耀,“長樂做什麼去了?”
“說是突然想起有幾味藥材晾曬的時間太久了,該翻麵了,就回去了。”
長安聞言忍俊不禁笑起來,“這還真是個小藥癡。我這妹妹啊,對藥材比對親生哥哥都親,明明我們稍後就去書院啊,她也不珍惜這點相處的時間,腦子裡總想著她的藥材,藥材。唉,在長樂看來,藥材第一,其餘所有東西都要往後排。”
長安語氣非常懊惱,但麵上的驕傲神色卻出賣了他。顯然對於這個出色的妹妹,他是非常喜歡的,甚至到了忍不住向友人炫耀的地步。
“長樂如今在跟著師傅學武術,因為嬸嬸說過,若是她小有所成,就讓她出去義診。因為這事兒,長樂瘋了一樣每天雷打不動練習一個時辰,功夫學到手沒有不好說,但是瞧著體力是大有長進。這很好。”
又忍不住絮叨了兩句,“我妹妹長得好,醫術不差,武術正在學習中。她琴棋書畫都有涉獵,這樣全能的姑娘,如今可真不好找了。”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遊蕩過來的宿征聞言就插了一句,“長樂這麼好,以後得選個什麼樣的夫婿啊?”
整天在書院混跡,宿征和長平這倆什麼犄角旮旯都能鑽,因此不可避免的就聽到很多不能聽的話題。當然,說這些話的不是丙字班和丁字班的學生,畢竟這都還是些小毛孩子,還沒開竅呢。倒是乙字班和甲字班的師兄們,個個情竇初開,春心蕩漾。
據宿征和長平觀察,每次放假回去後,不少師兄都宛若行屍走肉,整個人看著都傻兮兮的,笑的跟智障一樣。宿征和長平“閱人無數”,知道哪些都是陷入相思不可自拔的男人。他們陷入情劫,在外人看來就很搞笑。反正在宿征和長平看來就搞笑極了,一個大男人,因為情情愛愛的事兒,鬨的整個人暈乎乎的,這不傻逼麼?
當然,這些話他們是不敢說出來的,擔心被年長的師兄們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私下裡兩人可沒少嘀咕,說情愛折煞人的話。
興許是“經曆”的多了,宿征那話沒經過腦子就吐出來了。而這就導致長安臉色登時拉了下來,黑的跟烏雲罩頂似得。
宿征見狀心裡有些打鼓,但是他不久說了句實話麼?這什麼年頭了,難道連實話都不能說了?
心裡這麼想,但麵上還是很慫,所以宿征踮起腳尖就跑了。
稍後幾個小夥伴結伴去書院,而此時翩翩和長樂正在瑾娘的院子中,讓瑾娘看看她們盤的賬冊是否有誤。
瑾娘覺得這事兒可以交給丫鬟處理,但想著兩個丫頭遲早要長大嫁人,作為當家主母不會盤賬,那這主母還有個屁用?
本著教孩子一個本領,將來可以讓她們生活更好這個思想,瑾娘一邊盤賬一邊給她們講述其中的訣竅。
像是看賬冊時,不能看上邊寫著所購買的物品市價多少,就一點磕絆不大的全部信了。她們要考慮當年那個月份天氣如何,有無大宅,還有朝廷的政令,繼而判斷那個物價合不合理。
當然,還可以把當年的物價,與前幾年的物價做對比。從這一點看出的東西可就多了,大到朝廷政令,小到市井民生,當然,他們如今說的是盤賬,所以從這也可以看出經營這些鋪子的掌櫃,到底是什麼水平,是平庸保守,還是會努力創收上進;更可以看出他有沒有貪汙,有沒有欺瞞主家。
說起這話話題,那就又延伸到看賬的技巧。那這可說的又多了不少。
所以原本不過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情,愣是讓瑾娘拖了三五天才徹底搞定。
就這她講完了,也不能保證翩翩和長樂完全吸收。但該說的她都說了,剩下的就是倆小姑娘的事情了,所以,她們回去慢慢消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