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知曉瑾娘想知道什麼,就直截了當說給她聽。“知州姓蘇,蘇文遠,乃隆泰十七年進士。他出身京城平陽伯府,與平西侯府關係不親近,卻也遠不到給我下絆子的地步。至於他的夫人,乃京城魏氏。”
京城魏氏?
既然隻用一個姓氏代替,那說明這夫人的娘家在京城還沒出名到眾人皆知的地步,但也不是淼淼無名之輩,所以還是有些說頭的?
瑾娘正想問這話,突然腦子一轉,想到了什麼。“之前你在翰林院為官時,似乎就有一個姓魏的官員,向翰林院掌院學士大人狀告你,狀告你什麼來著?”
“有消極怠工之嫌,有貪汙**之疑。”
“對,對,就是這個。我記得後來這位魏姓官員被降職了還是被貶官了?”
“降職,目前是翰林院從七品官員。”
瑾娘頻頻點頭,“所以這位魏夫人,和這位魏夫人,有什麼血緣關係麼?”
“他們是嫡親的堂兄妹。說是堂兄妹,其實與親兄妹無異。魏夫人父母早喪,她由伯父伯母撫養長大,早已視伯父伯母如親生父母。”那自然視魏大人如同親兄長。她那親兄長因為徐二郎被降職——彆管這是因何而起,也彆管魏大人是不是先撩則賤,總歸這位魏夫人護短的很。這不,一聽聞害得自家大哥降職的罪魁禍首要來河州,那不替兄長出這口惡氣才怪了。
瑾娘想通這些便無語了,她就說,“若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這位魏夫人可有點拎不清了。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卻沒必要牽扯到公事上,她也不怕知州大人難做?”
“許是知州大人也正有此意呢?”
“不……會吧?”他們和知州大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若是知州大人因為夫人枕邊風對他們有點看法,這可以理解。但是能做一地知州的,腦子肯定夠用,所以絕對不會因為夫人的胡攪蠻纏對徐二郎產生敵意。畢竟這很不利於河州的團結發展啊。
要知道河州知州大人雖然是河州的一把手,可徐二郎這個同知負責的事情也真不少。不管是農田水利還是賦稅徭役,都在同知大人的管轄範圍內。知州大人若是和同知打好關係,這個州府兩人齊心協力共同治理好,那就是兩人的政績。可若是兩人隻顧著起內訌,隻顧著爭一時長短,那兩人不把河州分裂就不錯了,指望他們把河州治理好,簡直癡人說夢。
所以說,同知大人和徐二郎打好關係瑾娘可以理解。可同知大人縱容屬下故意慢待徐二郎,壞了兩人間的關係,他圖什麼?
徐二郎卻深諳官場中這點門道,他簡言回了三個字,“話語權。”隻這三個字,瑾娘就徹底領悟了其中精髓。
原來如此,原來是為了試探徐二郎是何種性情。若是好欺,那自然強硬的把話語權全部收攏來。而若是這是塊兒硬石頭,那也隻能徐徐圖之。
瑾娘點點頭,一臉若有所思,“我懂了。”
可她寧願自己沒懂。
多大點事兒啊,就攪合出這麼些是是非非,。她這腦子啊,若沒徐二郎提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通這些彎彎道道。而現在雖然在徐二郎的提點下有所感悟,但是她很頭痛啊,感覺腦細胞都死了大把,實在心疼的慌。
瑾娘暗自感歎:她果然不是搞陰謀的料。
本來智商就不高,偏還懷了身孕。人都說一孕傻三年,她這剛開始腦子就這麼不夠用,越往後走豈不是越拖徐二郎的後腿?
瑾娘愧疚的看著徐二郎,徐二郎就了然的笑著說,“你養好身子,管好三個孩子就好。外邊的事情自有我來,用不上你。”
瑾娘想矯情的說一句“這樣不好吧,這樣你多累”的話,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老夫老妻的,誰還不知道誰,說這些矯情話,咳,太矯情了,她有些說不出口。
&
河州的建築與京城的建築風格截然不同。這裡的風格粗狂奔放,即便是同知府衙,也修建的闊朗軒敞,和京城的精致綺麗不同,和江南的婉約典雅不同,和西北的古樸厚重也不同。
不過繞過前院,去了後院,卻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種建築風貌。這裡竟然修建有小橋流水,亭台樓榭,九曲回廊彎彎繞繞的將整個後宅圈在其中,看起來彆有一番江南煙雨的風情。
領路的嬤嬤走到此處就說,“前一任同知夫人是江南人士,習慣了江南的風景,很是不喜歡河州的建築風格。這不,從住進來後就特意讓人去南邊請了工匠來施工,就是這院子裡的假山石,也是特意從南邊運來的太湖石。斷斷續續的施工了三年,這院子才修好。可惜還沒正兒八經的住上一段時間,上一任同知大人就收到了調令,被調到彆的州府去了。”
瑾娘一臉可惜,覺得那位同知夫人當真時運不濟。想想吧,這院子敲敲打打收拾了三年,她肯定也不消停了三年。可好不容易院子好了,她卻沒福氣住下,這要是她,早氣的吐血了。一番忙碌全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也不知道那位同知夫人現在作何感想。
嬤嬤窺見了瑾娘麵上的神色,不用想也能猜到這位夫人想到哪裡去了。
她原本是前一位同知夫人院裡伺候的人,可惜不被待見,等同知大人調走,夫人就給了她賣身契,讓她們自生自滅。也就是念在她們熟悉這府邸,官府的人又重新將他們招了過來,代為給新來的同知大人做介紹。
這位嬤嬤想留下來做事,自然千方百計的想討得新上任的同知夫人的歡心,所以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趣事都說了。這其中自然包括,上一任同知夫人不僅想將自己把持的後院修成江南模式的建築,還想將前院也一塊兒重修。
可前任同知也要宴客,也要處理公事,若是前院被一道修繕,整日敲敲打打的他如何受的了?再來修繕起來府裡出入的人就多了,這若是書房裡丟些公文,那都是要命的。
所以任憑上一任同知夫人如何耍潑,同知大人硬是守住了前院的一畝三分地。因為這,同知大人還被夫人攆到書房去睡了兩個月,聽說後來是許諾了諸多好處出去,才回到房裡住,沒能讓河州官場的人繼續看他的笑話。
又說河州府衙前院後院風格截然不同,這在河州也是一景。不少人家的夫人遞了帖子過來,求得不是見一見同知夫人,而是想看看,同知夫人大張旗鼓的修繕的後院,到底是什麼絕世美景……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