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離開前,姑娘還和李明釗說的挺投契的,怎麼她不過離開了片刻時間,回來姑娘就哭成個淚人了?
是哪個王八蛋趁自己不在欺負姑娘的?是李明釗不是?肯定是他!
也隻有這少年嘴巴刻薄,到處得罪人。
可自家姑娘最是溫柔好性不過的一個人,如何會遷怒他?不用說,肯定是那小子沒事兒找茬,故意氣哭姑娘的。
文華氣的跺腳,“姑娘,是不是李明釗那小子惹哭你的?姑娘你先彆哭,這大冷的天,咱們出來又沒帶潤麵的香膏,回頭你臉皸了就不好看了。”
這句話直接戳到長樂肺管子上了,所以她眼淚掉的更凶了。
但眼下這棚子裡還有不少人,都被文華的聲音吸引過來往這邊瞧。長樂不想丟臉,更不想成為大家口中的談資,所以趕緊背過身把眼淚抹乾淨。
她極力忍住哭聲,可肩膀還是一抽一抽的,這可讓文華焦心的抓心撓肝的。
她善交際,會說話,會打探消息,但是她不會哄人啊。早知道就該把文青也一道叫過來的。文青靦腆,可會說些“花言巧語”,有她在,保證姑娘再不會哭的。
可如今文青不在,遠水也解不了近渴,所以文華即便焦灼,也隻能抓耳撓腮,一個計策也想不出來。
後來她腦中泛起靈光,覺得與其乾站著,不如去給姑娘討回個公道。
李明釗那混蛋,肯定是他出言不遜,不然姑娘不會哭。
那少年桀驁不馴,看誰都帶著陰鷙挑釁,說實話她看他不順眼好久了。如今得了機會,她定的好好教訓他。
文華念及此,就丟下一句,“姑娘我去給你討回公道。”然後轉身就跑。
姑娘的安危她是不擔心的,如今這裡還有許多衙役和百姓,而這其中許多人或是清楚姑娘的身份,或是受過她的恩惠,肯定都會照顧她。她再不擔心會有第二個李明釗此時跑出來欺負姑娘,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兒,還是趕緊追上那少年。不然他畏罪潛逃了,她可去哪兒找他。
文華邁腿就想跑,衣袖卻突然被身後人拉住,她扯了兩下沒扯開,回頭一看是自家姑娘。
長樂還有些抽噎,卻努力平複急切的呼吸。文華見話都說不出來,就急道,“姑娘我去給你討個公道啊。”
“哪裡用你去,你是怕這事兒鬨得太小,大家都不知道麼?”
文華趕緊擺手。
“那是你覺得你功夫比那李明釗了得,能輕易收拾得了他?”
這個,文華還真不確定。雖然她也是從小習武,但是她在武學上的天賦有限,不過為了討口飯吃,才努力鍛煉,勤學不斷。
李明釗麼,她是沒見過那少年動手,但是平常行走間,她也窺見那少年的下盤應該非常穩。而從那些差役的口中,她也知道,李明釗是輕輕鬆鬆就能乾掉十個大漢的人物。而她,也就勉強解決三兩個大漢罷了,十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另外,若李明釗真是歸德將軍的兒子,那他的本事應該都是軍中的將士教導的。說不定還是歸德將軍親自教導的。軍中的那些武功都是簡練至極的殺敵之術,比她這自保的功夫強了千倍百倍。
更不用說李明釗比她還大了幾歲,在身高和力量上都更勝一籌。
這樣的人物,她若是再大個十年八年,許不定能和他打個平手。如今麼,過去也是送菜。
意識到這個慘痛的事實,文華感覺渾身的力氣都流逝了。她生無可戀的看了一眼長樂,自家姑娘可真是會戳人心窩子了。但是她寧願自己沒有被提醒這個現實,寧願被李明釗教訓一通長個見識,也不想連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很遺憾,她現在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兩者之間的差距。此刻再讓她去挑釁李明釗給自家姑娘討回公道……等她再練十年再說。
完成“互相傷害”這一任務的主仆倆,俱都淚眼汪汪、無語凝噎。
之後長樂收斂起情緒,繼續診脈開方。而文華也不敢離開她了,就在她身邊守著,防備有誰再不長眼的說些不中聽的,惹來自家姑娘傷心。
這邊安靜的診脈到半下午,此時太陽已經隱匿到雲層中,天色也陰沉起來。
眼瞅著百姓們都攜帶東西回歸各自的家中,棚子也快要拆到他們跟前了,長樂和文華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同知府。
臨上馬車前,長樂的視線隨意從四周白茫茫的樹木上掃過,熟料竟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就坐在那粗大的鬆樹上,摘了鬆子一上一下拋著玩。
兩人的視線遠遠的對上,長樂皺著眉頭,輕哼了一聲,爬上馬車就讓車夫馭車離開。
原本還想著是不是去道個歉的李明釗:……
拜極好的聽力所賜,那一聲嬌蠻的輕哼李明釗聽得一清二楚。他一時間牙酸了一下,心想,這小姑娘看著嬌嬌軟軟挺好說話的樣子,怎麼實際上的性格這麼,這麼蠻不講理呢?
他不過就說了她一句“不過如此”,又不疼又不癢,權當聽不見就是了,怎麼還哭上鼻子了?
聽到手下那幾個差役私下裡嘀咕他沒風度,言語刻薄的把個小姑娘擠兌的眼淚珠子順著臉頰掉,他手都抖了起來,心臟無意識陡停兩拍。
他是沒想到這姑娘這麼不經事的,為此還略有懊悔。可讓他去給人道歉,他大爺的生來就沒乾過這種事兒,拉不下來臉啊。
好不容易在這裡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工作,準備去和人說道幾句,結果那小姑娘看見他就抬起下巴扭過頭,給他一個非常傲慢不講理的“哼”~
李明釗直視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眼梢微挑,麵上陰翳更甚。
丫頭片子,沒意思。
他跳下樹,轉身往更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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