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和宿征內心都是崩潰的,他們聽著二叔考較大哥幾人的問題,心裡更是慌的一批。
放下書本沒多長時間,可早先學到的東西,他們大多已經還給夫子了。
二叔考較的問題他們聽明白了,但是具體啥意思,該如何破題,如何回答,他們完全沒有思路啊。
這若是二叔詢問他們的問題也是這個水準,他們兩個答不出來,那不丟人丟到家?。這之後他們還如何當榮哥兒這幾個小蘿卜的兄長啊,不學無術的兄長,榮哥兒這幾個調皮的也不會認啊。
長平和宿征的擔心很快成真,因為徐二郎考較他們的問題當真一點沒放水。好的一點是,看在他們如今算是行伍中人,考較的就是兵法之類的問題,而不是科舉取士的策論詩賦,不然長平和宿征更得抓瞎。
但即便這樣,兩人也沒好多少。
就見他們抓耳撓腮,眼瞅著人都急的冒煙了,可就是答的不順暢啊。
兵書他們也讀的,不過都是為了打發時間。
他們驃騎營中每天的訓練量不低,再有巡邏值班,每天留下的空餘時間就很少。這些時間聊天吹牛做啥不好,那自然是怎麼輕鬆舒服怎麼來。
他們倒是還拿過兩本書翻翻做做樣子,可其餘驃騎營中的將士,那可寧願在訓練場多跑幾圈,也不會翻這破書的。
營中毫無讀書的氛圍,長平和宿征又不是心誌堅定之輩,因而即便早先進入驃騎營時,被自家二叔和親爹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多看書,最後那書也被他們墊桌腳的。
學問這東西,學沒學,那真是一考就知道。
反正長平和宿征徹底被烤糊了,然後兩人低著腦袋,連頭上的冷汗都不敢抹,跟個鵪鶉似得縮在角落裡,真是讓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可落到這結果怪誰?還不是怪他們自己不爭氣!這若是他們能堅持下來,無論如何也落不到被眾人看熱鬨的下場啊。
徐二郎對考較兩人的結果非常非常不滿意,他也沒給兩人留麵子,徑直問,“學問沒長進,反倒退步了,你們倆當真越活越回去了。”還想說教什麼,可看到長平和宿征臉都紅透了,窘迫的低著頭不敢看他,又有瑾娘焦急的在窗戶邊給他使眼色,徐二郎到底咽下胸口那股氣,隨手丟給兩人兩本兵書,“這幾天就在府裡好好看書,我什麼時候考較合格了,再回京。”
兩人不敢說什麼,拿了書就趕緊出了門。
看到站在窗戶邊的瑾娘,長平和宿征也無暇打招呼,衝著嬸嬸點個頭就一溜煙跑了。
今天真是把臉丟儘了!!
就說他們為什麼想不開要來通州,這若是不搶著辦這趟差事,他們就不會被二叔抓手裡,更不會被考較學問,就不會在兄弟們麵前丟臉,這時候就不會無顏見人……
太多的“不會”,可惜時間不會倒流,他們即便再懊惱,也晚了。
因為長平與宿征的不長進,徐二郎麵色難看了兩分。好在榮哥兒一直自律,學問一直都按最高規格要求自己。他即便到了麗家的私庫中,也沒有懈怠下來。閒時跟在吳大人與柯大人身邊服侍,之後還在戶部尚書跟前當了兩天小廝。待到晚上時,他睡前總會翻一卷書,外加把白天的所得所悟做一下複盤,這就使得榮哥兒這幾天比平時長進還大,他的一些見解更加深刻有理,讓徐二郎都刮目相看兩分。
嫡長子有出息,徐二郎敗壞的心情好轉些許。之後再問及長洲和長暉,兩小子提心吊膽的回答問題,生恐回答的不好,再步入二哥和宿征哥哥的後塵。這時候他們就感謝起親娘來,若不是娘親的威力太大,駭的他們不敢再胡鬨,這幾天更是夾著尾巴好好做功課,不然就憑他們早幾天“散漫”的做法,這功課就落下許多。若是被爹爹知道了,他們隻會比哥哥們更慘。
兩小的答的也算差強人意,徐二郎沒表示認可不認可,但既然沒發作,就代表整體還過得去,這讓長洲和長暉由衷的鬆了口氣。
徐二郎在幾個孩子的學問上都點撥了幾句,隨後就打發他們離開了。
瑾娘在窗戶外邊站了好一會兒了,幾個孩子一開始沒發現她,後來也都發現了。
這會兒他們得到解放,長洲長暉高興的撲過來,“娘啊,你怎麼不進去書房啊。”進去就可以給我們解圍了,說不定爹就不考較我們了。
瑾娘不知道小哥倆什麼心思麼?她知道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就說,“我乾麼進去?你爹好不容易有功夫點撥你們,娘進去不耽擱你們上進麼。娘最識大體,才不會那麼沒分寸。”
長洲長暉鬆開娘,覺得娘原來也不是那麼好騙,這讓他們有些蔫蔫的。還以為自己聰明,沒想到他們都是假聰明。
長安幾人也過來見了禮,瑾娘就擺擺手,讓他們忙各自的去。她把長洲和長暉也打發走,進了書房和徐二郎說,“你也真是精力好,大早起就考較他們學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你看長平和宿征被你訓的無顏見人了,就是長洲長暉倆小子,對你這當爹的都有了畏懼心。”
“有了畏懼心未嘗不好?你是慈母,我若不是嚴父,沒人管束他們,他們紮上翅膀就要上天了。”
說到這裡,又慨歎,“長平還是稚嫩,心裡沒些計較。也是我們這些長輩都不在跟前,爹娘又不理事兒,他無長輩管束,才會散漫度日。這次考較他就是給他上上緊箍咒,也好讓這小子心裡有點數。彆以為咱們不在跟前就可以憑著心思過日子。長平在兵法一道上有些天賦,可這天賦若不善加利用,遲早也會散乾淨。”
瑾娘見他繃著麵頰,眸中還有著怒其不爭的神色,就勸解,“那你好好和孩子說,長平不是小孩子,不是不懂事,你好好說,他會認識到錯誤改正的。好了,彆繃著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如今多大威儀。你這一生氣我看著都怕,更彆提幾個孩子了。”
瑾娘說著“怕”,行動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她見外邊守著的墨河和曲河沒留意書房的動靜,便對徐二郎的臉上下其手。
徐二郎被捏住麵頰也有些懵,再是沒想到瑾娘說一套做一套。前一刻還擺出害怕的表情,後一刻那雙纖細的手指已經摸上他的麵頰。
那溫熱細膩的手感透過皮膚清晰傳來,徐二郎表情有一瞬間怔忪。回神後他鉗製住靜娘的柔韌的腰肢,將她一把提到膝蓋上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