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避免的麻煩,總是要儘量避免。這總好過麻煩到跟前再去想辦法解決,到那時就費時費事了。
長安幾人上了船還有些依依不舍,這次離去,就真要好些日子見不到家人了。不過很快這種惜彆的情緒,就被另外一種詭異的“快慰”說取代。
長安用胳膊肘搗一搗榮哥兒,“小魚兒這次隨二叔遠行,蹤跡不定,玉安,玉安就是想用書信來維持小魚兒對他現有的感情,也不可能了。”
榮哥兒也想到了這點,一時間真好像是大冬天遇錦被,大夏天吃冰碗,渾身都舒爽的不要不要的。小魚兒是他同胞姐姐,她本身還是個天真純稚的姑娘,即便長得明媚耀眼了些,但改不了骨子裡溫善的秉性。她又藏在深閨,鮮少見人,她真擔心小魚兒被宋玉安隨隨便便拐騙了去。
如今可好了,兩人不僅拉開了距離,且連書信往來都可能維持不下去,簡直天住他也。
榮哥兒矜持的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但麵上的愉悅表情卻出賣了他。
長安麵上也掛著同款表情,兄弟倆站在那裡,暢快的笑著,怎麼看怎麼像是話本中的反派。
長樂不得不開口提醒兩人,“你們好歹忍著些,心裡想什麼自己知道就是,沒必要表現在麵上。”
榮哥兒輕咳一聲,“大姐,我們這還不是太高興了,憋不住麼。”
長樂:“虧得玉安哥哥把大哥你當知己好友,把榮哥兒你當親兄弟照拂。你們倆背後卻是這麼幸災樂禍的,玉安哥哥若是知道,怕要傷心了。”
長安就說,“他還傷心?他覬覦小魚兒時,怎麼就沒想過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會怎麼傷心?”這就叫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你肖想我妹妹,就不要怪我和你立場敵對,在這個問題上把你當敵人看。
長洲突然插話,“你們在說玉安哥哥和二姐姐麼?”
正在說話的長安、榮哥兒和長樂陡然看過來,結果就見方才還在船首處釣魚的長洲和長暉小哥倆,不知道何時跑過來了。兩人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他們,眸中都是發現女乾情的振奮。
長洲:“大哥你們怎麼不說了,繼續啊,什麼叫覬覦?玉安哥哥覬覦二姐姐,大哥你為什麼要傷心?”
長暉睜著同樣懵懂的大眼,亟待得到解答。
長安幾人能說啥?他們還真能給兩個小的解釋一下,什麼叫覬覦,他們又為什麼傷心啊?
不存在的!這個問題對於小哥倆來說超綱了,堅決不能回答!
長安提溜起一個,榮哥兒提溜起另一個,“船上風大,咱們去船艙裡邊說。”
榮哥兒:“我們剛才是說,你們玉安哥哥給小魚兒提供了一個係統學畫的機會,還想讓小魚兒觀摩名家名畫提升丹青之術,這種機遇非常難得。隻可惜我和你三哥我們在這上邊沒有天賦,不能成為首屈一指的大家,這讓我們有些傷心。”
長暉狐疑,“是這樣麼?”
長洲先是懷疑,後又翻白眼,“三哥你哄三歲小孩兒呢!你肯定是說謊話騙我們的,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但是若是讓我在外邊聽見有關二姐姐不妥當的隻言片語,你小心我回頭告訴爹,讓爹親自收拾你!”
長洲:“……”親兄弟麼這是,氣死他了!!
船頭的風帆揚起,通往蘄州的水運今天順風順水,顯而易見會提前到達蘄州。
不過去蘄州順暢了,去閔州就有些逆風逆水了。但這也無妨,徐二郎諸人幾日後出發時乘坐的是有新驅動動力的客船,速度也很快,絲毫不耽擱早先預定好的行程。
小魚兒和長綺姐妹倆站在船隻上,眺望著來來往往的船隊,目中都是驚歎於歡喜。
長綺在夾板上蹦蹦噠,“跟著爹娘一起出去玩也很好,什麼都不用操心。”
小魚兒:“跟你上一次去蘄州操心了一樣。”
長綺聽見姐姐這話就不滿了,“我當然操心了啊,回來時我都跟著守夜了,隻是姐姐你在旁邊睡得小豬一樣,你不知道而已。”
小魚兒舉起纖細的小手,在長綺臉上比劃比劃。
長綺懵懂,“姐姐你乾麼?”
“我看看你臉到底有多大。是挺大的,我巴掌都快遮不住了。嗬,還好意思說我睡得跟小豬一樣,你才睡的跟小豬一樣。一晚上睡相難看的我就不說你了,不是搶被子就是踢我小腿肚,我也都忍你。可你睡得都打小呼嚕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幫著大哥和榮哥兒他們守夜了,你是在夢裡守夜的麼?”
長綺不服氣,“我不用在夢裡守夜,我就是偶爾醒一下,就能知道周邊兩裡內有沒有異動。我中間醒了好幾次了,我還用心聽了,一點異動都沒有,我這還不是和哥哥一道守夜麼?姐姐你不能因為自己沒有我功夫高,就懷疑我的功勞。”
小魚兒都要氣笑了,“我還懷疑你的功勞?你的功夫是高,聽得也遠,但你可彆忘了,你二姐我也不差的。我的聽覺嗅覺與你堪稱平分秋色。那照你這麼說,那晚上我也守了一夜了?那要這麼算的話,我的功勞還是比你大。因為你是偶爾醒一下聽一下動靜,就當守夜了。可我因為你睡相差,幾乎一整個晚上都在守夜,這麼一來,我豈不是更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