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6169 字 4個月前

崔易傍晚間才得空從營郊軍中分出身來,之後例行去公主府詢問手下其內狀況,負責巡邏的兵士如實回,並忿忿將南越公主今日在公主府門口撒野,以及南越男奴為五公主冒頭解圍的事都詳細一應稟明。

崔易聞言當即蹙起眉頭,“南越公主輕狂不知所謂,在兩國友聯之際如此行事,簡直愚蠢不堪。可你們彆忘了,太子殿下留你們在這的目的,首先是保護公主,並謹防越奴出逃,你們主次不分,竟敢私自允那越奴邁出府門,還衣著我們大醴兵士的盔鎧?”

兵士忙慌張解釋:“校尉未在現場,不知那南越公主何其囂張,甚至還把兩國聯合之事掛在嘴邊,警告我們不許上前,因有這個顧忌,五公主殿下便示意我們先莫出頭,卻不想對方竟然得寸進尺,直對著殿下揮鞭……”

聽到這兒,崔易眼神瞬冷,眸間更是顯戾,“就為了合聯之事,你們竟敢叫五公主殿下在我們自己地盤受這種欺負?公主現下如何,可有受傷?”

兩兵士被崔易的冷硬態度威懾住,崔校尉向來善待下屬,態度隨和也從不端架,實在鮮少有動怒苛責的時候。

他們自知思慮不周,忙恭言認罪:“公主殿下顧全大局,我們得到示意更不敢擅動,正值危急之際,那越奴過來主動提議,說以他的身份可來出這個頭,我們這才……不過校尉放心,那越奴有些功夫在身,沒叫五公主傷到分毫。”

“胡鬨!”崔易寒厲出聲。

這豈是他們能用於開罪的理由,何況一南越賤奴,又怎會為大醴的公主好心出頭?

此人定是有所圖謀,不然又為何要衣著大醴兵士的鎧甲掩飾身份,實在處處可疑。

“玩忽職守,絕不輕饒!暫先罰去你們三月的軍餉,待我將此事上秉太子殿下,再定你們兩個,還有府中其他人之詳罪。”

聞言,兩兵士慌匆抱拳跪下,垂頭不敢辯駁。

崔易收回淬寒的視線,直接沉著臉色邁進府門,而後目的明確地奔去後院。

越奴膽大包天,他今日勢必要親自去警告那南越人不要有所異動,更不要想著去耍什麼小聰明。

如若他們真敢將心思動到公主殿下身上,自有他能受。

同時間,柏青這邊依著韓燼的交代,正要去尋崔易,卻不想出了偏院,就正巧和他在廊道上碰個正著。

“崔校尉,你來這是……”

崔易這會兒會主動過來,實在叫柏青意外,心想難不成崔易真有異於常人的機敏,眼下,他已經開始對主子的身份有所察覺,這才特意跑過來確認?

若真是如此,二人以後同為主子效力,自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此思量著,柏青決定還是友善提醒崔易一句。

“崔校尉,你所想的……都沒錯。”

聞聲,崔易斂眸睨過,眼神滿是嗤弄。

心道現在南越人當真猖狂,不管什麼低賤身份都敢來他麵前放肆。

他腳步不減,全程對柏青視若無睹,可見輕視。

柏青沒領略他那一眼的意味,見他的確是向偏院走去,便沒覺異樣地趕緊跟上。

隻是進屋之時,崔易直接推門而入,絲毫不顯對主子的敬重,柏青瞬間擰起眉,提醒說:“不可無禮。”

崔易已經邁進步子,此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反問:“對誰的禮?”

此話音落,他已步入內室。

抬眼,正見一人端坐書案後,姿態好整以暇,眼神淡淡微凝。

崔易不禁愣了愣,視線定在對方的眉眼間,竟恍惚間覺得有幾分熟悉。

他沒移開眼,再次凝眸探看,腦間忽的一炸。

崔易下意識手心攥緊,心道,這絕不可能。

南越卑奴,怎麼會是……

可柏青登時的一句話卻將他的猜想坐實:“見了少主,還不跪下?”

崔易臉色微變,卻因戒備至深與多年受訓所練就的強大心臟,並不為所動,當下隻繼續端持大醴校尉的姿態,冷聲掩飾回道:“這話什麼意思?”

柏青還要再說什麼,卻被韓燼揮手一止。

韓燼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張粗劣宣紙,當著崔易的麵,一筆連貫畫下專屬雍岐皇室的黑龍圖騰。

他甚至沒有示意遞過去,而是持上位者的姿態,直接目凝著他鬆指,任紙張飄零到他靴側。

“北修大人,彆來無恙。”

聞言,崔易瞬間手心攥緊,目光久定在那黑龍圖騰之上,竟有一瞬間的恍惚,五年之久,故都像是早已將他們這些人遺忘,無召喚,無任命,他們就像棋盤上最邊角的旗子,無礙大局,更無人問津。

心中數不出的滋味,僵持片刻,崔易神情莊肅地屈下膝來,到底下跪認主。

母國不棄,豈敢怠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