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0979 字 4個月前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冷斥從車廂內傳來。

“放肆!”

南越公主蹙目一僵,親眼看清簾後當真有一雙紅色繡鞋,此刻落地端並齊合。

裡麵竟然真的有人……

難不成自己想錯了不成?

另一邊,趁著南越公主怔愣之際,柏青雖摸不著頭腦,卻還是趕緊按照先前計劃行事,先將公主車輿護送進府,之後勒令府門緊閉。

門一閉,隔離視線,柏青猶豫了下,上前一把將車輿的門簾掀開。

入目,竟是一宮女打扮的年輕姑娘。

此刻她戰戰兢兢,額頭浸汗,又慌無措地抬眸看向他。

不用想也知,這定是芷棲殿的人。

……

南越公主越想越覺怪異,若車廂裡當真坐著寧芙,依她那個被寵慣的性子,又豈會一直默不作聲,直忍自己忍到現在?

可車輿已經進府,無論是不是都沒了定論。

她氣不過的忿忿拾階而上,用力哐哐砸門。

可等了半響,裡麵都毫無反應,像完全把她無視掉,仿佛她今日就算將這扇實木門整個砸爛,裡麵的人也不會出來管。

馬上就要到了早市販賣的時段,街上的行人陸續多了起來,見公主府門口似有人在撒野,不少平民百姓也都於不遠處,好奇地抻著脖子駐足遠觀。

見此狀,南越公主身邊最信任的手下敕禹,忙上前小聲勸阻。

“殿下,彆忘了我們今日來此的目的,隻是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侍衛,眼下寧芙公主來了,我們是否改日……”

“同樣都是一國公主,分不出來誰尊誰卑,難道我會怕她不成?”

敕禹硬著頭皮,“可這到底是大醴的地盤,若將此事鬨大,待回了南越,國君定會責難殿下,殿下自無畏,可到時受牽連的怕是王後啊。”

南越公主被戳及軟肋,伸手動作當即一頓。

她自小無法無天慣了,挨打挨訓都成了家常便飯,自不在乎。

可母後性子柔弱,恐怕父王一聲吼斥,都能惹她傷心掉眼淚。

思及此,南越公主收了手,又狠狠剜了敕禹一眼。

“好,我不再與寧芙公主過不去。可上次泥潭受辱之事,我絕不能輕易罷休,那不知死活的賤侍衛,今日必挨我幾鞭抽。”

敕禹當然答應。

公主跋扈招惹旁人,他自是勸,可若是受樂外人欺,他拚死也會幫公主欺回來。

這時,崔易及時騎馬趕來,他看了眼亂景,眸底現凜。

“殿下,可是要闖公主府?”他口吻平平,卻隱藏警告意味。

南越公主抬眸,幾乎立刻眼尖認出,此人就是大醴太子身邊那位極得力的副手,想他在太子麵前都能說上幾句話,定不是簡單校尉那麼簡單。

平日她與寧芙過不去,尚且可以說是姑娘家的私下吵鬨,上不得台麵兒,可大醴太子……她還沒目中無人到那般地步,敢直接去開罪他。

於是對著崔易,她態度也好了些。

“崔校尉大概誤會了,我們並非要擅闖公主府。隻是前幾日,我一手下與公主府內一個侍衛起了點小衝突,我事後了解此事,自覺錯在我方,於是便親自帶人來,想給人家登門道個歉。可誰成想,偶遇五公主卻被冷漠對待,敲門,亦是吃了閉門羹啊。”

“我也聽說兩位殿下曾私下生了口角,隔閡還在,自是無話可說,想想也是人之常情。”

崔易一回,瞬間便把這話意味變了味。

南越公主原本想暗示大醴待客不周,上升到國家大局觀的層麵,而崔易早知道她要打什麼主意,一個惡人先告狀的招數而已,在他眼裡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南越公主卻以退為進,“我自理解五公主作為。可是那受了委屈的侍衛,應出來得我手下一歉禮致意吧。”

她刻意將‘歉禮’二字咬得很重,明眼人都能覺察,這兩字意味深深。

崔易身為高級細作,自有一套打太極的高超技巧。

他麵上和顏悅色,嘴巴一張一合,便輕易將人離拒千裡之外。

“隻是一尋常侍衛而已,不值殿下勞神掛心。不過若真有歉禮,不如現在交付於我,待他們輪崗休憩時,我再轉交?如此,對方既能接到殿下的心意,又不會因此而耽誤值守任務,殿下認為可好?”

好個屁!

南越公主被他堵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甚至現在,她都不覺得寧芙那副自得優越的模樣討人厭,而眼前這人,才是笑裡藏刀,實實在在的厭人精!

於是她懶得再笑臉相迎,隨即偏過目去,又哼了聲才道:“不用你轉交。我進不了門,但他總要出來吧,正好本公主今日閒暇,我一直守在這就是,一刻見不到他人,我便一刻不走。”

崔易好整以暇,往府門處看了眼,笑問:“殿下確認要進?”

南越公主剛要脫口應答,卻見崔易一副斯文善意的樣子,於是不禁多心懷疑,眼下他是在給自己設陷阱。

想了想,她不肯退卻,“我……我要進!”

……

南越公主沒有想到,崔易一來,便將此事變得那麼容易,她率手下隨崔易順利邁進府門,剛剛走過過廳,就見上次傷及自己侍衛就站在廡廊儘頭。

她腳步更急,剛要揮鞭教訓,可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彆在腰側的鞭子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崔易手裡。

她惱怒回眸,崔易卻一派從容淡定。

“將鞭子還給我!”

崔易表情意味深深,“公主是要教訓誰呢?究竟是大醴的侍衛,還是南越的奴隸?”

此話落,南越公主一瞬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不遠處的那道挺拔身影,她下意識看向自己身邊的敕禹,確認問道:“男奴之事是你來負責,你可認得他?”

聞言,敕禹麵露心虛之色,先前是他喝酒誤事,這才縱得兩奴隸出逃,於是便實在沒有辦法,隻好臨時抓來尋常的平民來湊數。

眼前這個就是他親自抓來的,眉眼又實在英俊軒然,他豈能輕易遺忘。

於是艱難開口:“是……是南越人。”

他沒說奴隸。

“支支吾吾,話都說不清了?你究竟瞞著我何事?”

若無事,崔易也不會有當下異常之舉動,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奴隸身份有異。

敕禹和公主一樣的想法,也以為是大醴這邊發現了什麼端倪,於是不敢再相瞞,當即立刻跪下,如實將情況相報。

聞言,崔易和韓燼在旁,皆麵無表情。

而南越公主卻神色複雜了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鬆一口氣,如果對方真是南越人,似乎一切就都好辦了,可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這叫她隱隱的不安。

不過轉而又想,敕禹先前對他們暴力執行扣押,他們縱對皇室心存不滿也是人之常情。

難不成上次他為寧芙出頭,便是故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好彰顯自己的不滿,以及滿足隱藏在心的報複心態?

她知道,在南越,大部分男人都心甘情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不必提一屆卑微的男奴。

恐怕能得她一眼注視,都要輾轉反側地一整夜都睡不著。

於是,她上前兩步走到韓燼身邊,高端著姿態向下垂落白皙腕口,遂乾脆慷慨道。

“許你吻一吻我的手指,這一篇就算徹底翻過去了,如何?”

吻公主手指,這在南越可是人人爭而欲得的榮譽,更是以上對下的高規格賞賜。

這話一出,很快便被一字不差的傳告給寧芙,當引一番酸意。

韓燼對此並不知曉。

當下,他麵對南越公主之慷慨,自然不屑嗤之。

而崔易在後,看著映目的那截皓腕,卻是不由多盯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