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1699 字 4個月前

聽他坦然言述,寧芙心頭自是微震。

稍斂神後,她抬眸輕聲語道:“原來,你這麼久以前就對我起了心思。”

韓燼彎了下唇。

其實,他當時並不止簡單起了心思。

隻是因大皇子宣命急召,他不得不臨時折返郢都,臨危受命,替大皇子那不爭氣的舅父收拾戰場爛攤,於是這般匆急離開西渝,意味著他沒了尋她的機會。

可他忘不掉。

那一張盈似芙蓉的嬌俏麵龐,久久縈繞他心,叫他寤寐思服。

後來,更不知從此入夢過幾次,他在虛幻中,一步步臨近,最後終於慢慢看清了她的臉,她的身。

以及在自己身下,那朵嬌嬌芙蓉含吐露珠,蕾苞綻放。

寧芙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忽而變暗,便明白自己的猜想皆為真,她偏目躲避著他的目光,又尋起一事開口問起。

“你明明一開始見我時,眼神是想殺我的,看著好凶。”她秋後算起賬來。

“隻是凶。”怎麼可能會有殺意。

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那時你用了我生平最討厭的眼神看我——同情,我最恨彆人的同情。”

“可人果然都是善變的,現在,我恨不得叫你多多同情我,也多疼疼我。”

他目光貪婪,湊過去舔了舔她的白皙脖頸。

寧芙難以招架,很快暈暈沉沉,“那你當時在想什麼?”

“好漂亮,叫人難以移開眼睛,就跟三年前一樣。”

他又親她的唇,說著從未與人言道過的心裡話,“可那時我的境況太窘迫糟糕,縱然心動,也隻能緘閉於口,而你又用那種乞憐的目光看我,我越忍不住想對你凶,想叫你移開眼睛。”

寧芙哼了聲,手戳著他胸口,又嗔嗔怨道:“你當時嚇壞我好幾次呢。”

“抱歉芙兒,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凶了。”

寧芙並未真的生他的氣,這個話題算是掀過,她思吟了片刻,思緒又回來,便開口問道。

“對了,主殿裡那麵浮雕著芙蕖花的玉璧,貼合我的名字,所以它也與我有關?”

“嗯,算你聰明了一回。”

韓燼誇讚地揉了揉她的頭,又把手伸挪到她的耳垂邊沿,挑逗一般地輕彈了兩下。

隻這兩下,輕易便叫寧芙的耳尖敏感得燙了起來,韓燼盯著那抹暈出的鮮紅,指腹在下不由磨了磨。

怎麼哪哪都嬌,他想。

頭發已經擦乾,韓燼把她打橫抱起,又放到軟榻上。

但他沒有立刻熄燭,似乎並沒有馬上歇息的打算。

正好寧芙同樣也有話想說,“阿燼,我白日裡聽下麵的人說,那麵玉璧你先前不許任何人碰,連你妹妹同夥伴玩鬨時不小心損毀些邊角,都被你一頓厲責,這個是不是她們私下傳得誇張啊,我還從沒有見你疾言厲色過呢,有些無法想象。”

“你不用想象這個。”韓燼有些無奈地一笑,又說,“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壞脾氣。”

寧芙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真的好會哄人啊,隻剛剛那兩句,便足夠她臉燙好久了。

她也是從小受寵愛慣了的,父皇母後給了她最好的一切,所以在麵對旁人對她的好時,她其實並不容易在心頭生出什麼波瀾,但顯然阿燼與旁人不同,他的偏愛言語,很容易便能牽住她的心。

寧芙心情很好,想了想抱上他脖頸,在他唇角上吻了吻。

韓燼摟住她腰,把人順勢抱在腿上,叫他能親得更方便。

漸深漸濃,兩人皆動情,隻是想起七日之約,韓燼克製著把人鬆開,而後下巴壓在她肩頭,粗粗幾聲壓抑的喘意。

他牽住她的手,觸感很軟,反複捏了捏,再尋到另一隻時,觸到一股玉的冰涼,他之間一頓,垂目看了過去。

又是那個礙眼的鐲子。

上麵朵朵芙蕖花,是另一男子對她的情義,即便芙兒佩戴是為逝者緬懷,可他心裡還是不舒服。

韓燼沉默片刻,呼吸穩了穩,而後平靜開口:“芙兒可喜歡那玉璧?”

寧芙並未聽出他語氣有何異樣,於是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點頭,眼睛也明閃閃的。

“喜歡的,尤其喜歡上麵浮刻的芙蕖花,謝謝你為我準備這個。”

“那跟它相比……”

他忽的執起她手,將玉鐲映在她眼前,同時,自己抬指另外指向素屏後的那麵光瑩玉璧,繼續問道,“芙兒更喜歡哪塊兒玉上的花?”

都是玉身浮刻,都精品巧具匠心。

寧芙聞言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兩者竟這樣的相似。

隻是和那一麵狀若座屏的完整玉壁相比,這玉鐲實在算是小巫見大巫了,若鐲身有浮花幾十朵,那玉壁之上,便是數不勝數。

寧芙眨眨眼,沒見阿燼臉色不好,這才鬆了口氣。

她主動湊過去,拉上他的手,又左右輕搖了兩下,似有哄人的意味。

“阿燼,你之前不是答應允我帶一段時間嘛。”

韓燼看向她,嚴肅了些,“現在撒嬌沒有用,我問你喜歡哪一個?”

“喜歡玉璧。”她微笑著,很顯誠意地立刻回答。

韓燼眼瞼微動,抬指往她掌心處戳了戳,幽幽道:“你隻能選一個。要麼摘了鐲,要麼我把玉璧撤走送人。”

寧芙愣了愣,沒成想他會給自己出這樣的難題,便努嘴道:“阿燼,你這是故意為難人嘛,哪有這樣的?”

“素來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道理,你可以選。”

他說完,指腹轉著扳戒,給人一種不厲而威的壓迫感,明明他一句重話都沒說,寧芙卻覺得他身上氣勢忽然變得好強。

“選不出來?”

“嗯……我在想了。”

“這鐲子確實好看,不如繼續戴著,我現在命人將玉壁挪走。”

見他真不是玩笑言語,說完便有起身打算,寧芙立刻匆慌地從背後扯住他,“等等。”

韓燼依舊那派威肅的模樣,被她叫住,回頭後依舊不動聲色。

寧芙卻比他急得多,“你,你要把它撤走再送給誰嘛?”

韓燼語氣無波,仿佛真要對她冷硬到底。

“既是無用之物,命手下人隨意處置便是,有誰看中,便自行搬回家中。”

“不可以!”

寧芙立刻言阻,她十分喜愛那玉璧,尤其上麵鐫刻著她的名字,又載著阿燼多年的心意,她豈會真的舍得,眼睜睜看著玉璧被送人。

抬眸,又見韓燼目光幽幽地盯著自己,寧芙抿抿唇,到底是做了選擇。

她扭動皓腕,小心將玉鐲取下,之後遞到他麵前去,悶悶道:“喏,這樣好了吧。”

韓燼直接將那鐲子拿在自己手裡,仿佛生怕她會再戴一樣。

“可以,我很滿意。”

看小公主目光不滿地盯看著自己,韓燼伸出另一隻手,輕蹭了下她的鼻尖,嘴角總算是揚起抹溫淺笑意。

他道:“手腕現在這樣看著確實有些空落落的,我拿走你一隻鐲,定會再還給你一隻,喜不喜歡粉珍珠?”

純色粉珍珠自是豪奢難得的,不過當下寧芙並未在意這話,隻聽他說要將玉鐲拿走,便不免多言了句。

“阿燼,我知道你不喜歡它,但畢竟是逝者之物,你彆……”

“放心。我不會摔也不會故意損壞,隻是將其置於高閣,彆再來礙我的眼。”

寧芙安心了些,沒再阻攔。

雖然直至今日,她並未戴夠三月,但總也有十日有餘了,如此,緬懷的心意應該算到了。

韓燼下了床,身影很快隔絕在她的視野範圍內,再回來時,隻見他兩手空空,鐲子已不知被他置於何處。

這一夜,他隻抱著她睡,沒再做什麼不規矩的事。

寧芙在他懷裡正要睡著,聽他忽的又問了遍,“粉珍珠,到底喜不喜歡?”

寧芙眼皮都有些撐不起來了,聞言含含糊糊地回了句:“喜歡……可是純色粉珍珠一顆都難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