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表妹(2 / 2)

公主的奴 施黛 9342 字 4個月前

正好餐食上了桌,寧芙照顧著小孩吃飯,也沒心思再管什麼林小姐,張小姐的。

沒必要的人,懶得占腦子。

前席列坐的都是雍岐宗親,寧芙用膳期間好奇地向上打量過去一眼,眼見雍岐新帝確實年少,甚至還有些乳臭未乾的感覺。

這也難怪阿燼要握兵掌權,先不說能力如何,就光這一分氣勢,新帝韓炘便遜色了不少。

眾人送了禮,賀了壽,宴席本該就這樣氛圍歡悅地結束。

可席末,殿外卻傳突兀一聲——東崇使者特來為太後娘娘獻禮!

聞言,寧芙拾箸的手一頓,內席也一瞬安靜下來。

眾人停筷,將目光移向外,而後看著攜禮入門的幾個異域打扮的使者,麵容紛紛顯露出錯愕與驚奇,之後更是將目光一齊移看向韓燼。

若沒有攝政王的招呼,這些東崇人怎敢冒然進郢都?所以這是尊主又有什麼新的指示,眾臣皆猜測。

寧芙同樣不明地盯看過去,同時將自己掩身在石柱後,儘力側身遮著臉。

她現在身份還為隱秘,怎能與東崇人直接相麵,尤其她的畫像說不定已經在東崇貴戶間廣為傳播,今日入殿的使者也不一定認不出她。

阿燼自明這些,怎還會邀東崇人來,這不是會壞了他原定的計劃。

正思尋著,韓燼忽的起身,木桌發出嘎吱一脆聲,動靜實在不小。

他側身抬眸,冷冷看向皇座之上的新帝,而後無波言道:“這是陛下請來的客人?”

韓炘聞言隻隨意笑笑,似乎並不覺這是什麼大事。

他輕輕鬆鬆應對:“兄長莫怪。寡人原本想邀來東崇使君,與其商議販珠的商線開拓,可沒想到兄長忽的將養蚌人全都趕走,打了寡人一個措手不及,可邀請信函已經寄出,客人也千裡迢迢地出發,總不好中途無禮驅客吧?”

原來還真是為這小事便耿耿於懷上。

韓燼冷下臉色,心想自己還真是高估了他的肚量。

新帝怕是忘了,當初是他打平天下,撫平雍岐內亂,而後將皇位乾乾淨淨地拱手讓給他的,不是他,也會是彆人。

他沒打算養政權傀儡,適當的時候也會放權,可前提是,對方絕不能是一條養不熟的狼。

韓燼麵色很不好,口吻警告,“這條商線以後不必再做,西潭的珠,我全包了。”

被當眾下了麵子,還是在太後娘娘的壽誕上,韓炘掛不住臉地隱隱薄怒加隱忍。

眾臣也隨之感覺到氣氛的壓抑,於是紛紛垂目不敢多言,全場隻殿中心的那一幫東崇人像看熱鬨一般的,目光在大殿上來回逡巡不停。

寧芙生怕被他們看出端倪,便隻好借著阿盈的小身板來躲。

小家夥眨眨眼,很奇怪地發問,“嫂嫂,你藏什麼呀?”

“……噓。”

她確認兩人這一來一回的聲音並不大,可那為首的東崇使臣就是目光精準地瞥過來,而後眼神犀利地往她臉上淡淡掃過。

幸好前麵那石柱擋得恰好,寧芙又躲避及時,便想自己的真麵目並未叫使臣看清。

隻是現在不是鬆一口氣的時候,剛剛聽到阿燼與新帝的對話,她知曉這群東崇人的出現並非是得阿燼的屬意,若如此,情況怕是有些棘手,她須得無聲無息地溜出去才好。

“王兄要那些寶珠可是有其他的重要用途?隻是寡人想不通,有什麼事比充盈國庫更重要呢?”

“這話不止一人問過,說得煩了。”

韓燼蹙了下眉,神色透著隱隱的倦,隻是想起先前母妃的囑托,他這才忍了忍脾氣道,“隻最後再說一遍。那珠,是我送美人的贈禮,陛下可否相讓?”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可是美人……哪來的什麼美人?

郢都誰不知道,尊主素來不近美色,身邊甚至連宮婢都無,就隻留幾個下屬隨從在身邊伺候。

一時間,眾人都以為這是尊主的調和之言,認為他不過是不想將場麵繼續僵化。

寧芙聽了這話,不禁提起一口氣,生怕阿燼會衝動的將她帶到眾人視野之內。

卻不想這時,先前一直對她有所敵意相視的林湘姑娘,此刻忽的從坐席站起。

而後,不知她真是如此作想,還是單純隻為解圍,竟開口道:“下月是臣女生辰,我先前已向燼哥哥討得禮物,不知炘哥哥可否有什麼表示?”

她這話一出,現場的緊張氛圍倒是降下來些。

連新帝都緩和了些臉色,似想借著這個台階而下。

可韓燼抬了下眼皮,並不是很給麵子,也懶得做這出戲。

他什麼也沒多說,隻忽的轉身,向著位席之下邁步走去。

而他每走一步,寧芙的心便不由糾緊一些。

她是不想看到阿燼當眾和彆的姑娘糾纏不清,可顧及著東崇人在,她本打算受了這個委屈的,任由那林姑娘冒領。

可誰知,她忍下,阿燼卻不許。

幾個闊步走到她麵前來,韓燼沒有直接開口,隻是將目光盯到她的耳垂上,稍頓。

“怎麼沒戴耳飾?”

寧芙有些無法承受他當眾的逼進,慌亂之下隻怔茫衝他眨了眨眸,幾分心慌,更有悸動。

他則彎下腰來,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綢環包的小盒,遞上前道:“本想回去再給你的,可見你戴的首飾太素,便這會兒給你吧。”

說完,他將盒子打開。

兩個格外潤澤圓滾的粉珍珠映眼,寧芙方才知曉,他竟為自己打了一對珍珠耳墜,而取材,便是方才爭議於朝堂的價值連城的粉珍珠。

他說寶珠贈予美人。

而美人,就在眼前。

不理會周圍人的灼灼視線,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幫寧芙戴上。

再開口時,他聲音不自覺揚了些,甚至帶著幾分揶揄意味的故意逗弄。

“表妹,甚美。”

心頭麻了下,受他聲音的蠱。

此聲,全場皆可聞。

她抿抿唇,耳朵不由發燙,差點兒就要忘了,今天,她是這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