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 囍轎(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0440 字 4個月前

伴隨雍岐車輿人馬大搖大擺進入玉京城內,兩國即將聯姻一事,算是在六國之內徹底高調傳揚開。

韓燼如今剛剛即位,樹大招風,自有無數雙眼睛在緊盯著他,也盯著他身旁一直空懸的後位,先不論西渝、東崇有無與其強強聯手的意願,就先看南越扶桑兩邊陲小國,實際早躍躍欲試,有著獻上美人討好尊主的打算。

可偏偏他們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尊主卻忽的親自遠赴大醴,眼看被大醴捷足先登,占得先機,南越、扶桑兩國可謂忿忿。

一時間門,各方流言傳揚而起,眾說紛紜之下,有一點似乎被廣為認同——醴皇為夾縫求存,特獻女討媚雍岐!

涉及男女事,人們似有無限的探究熱情,加之大醴五公主的確傾城美貌名揚六國,若美人計施之,待入帳暖情,塌邊枕邊風吹響,大醴當立不敗之地。

由此,看客也嗟歎,五公主到底是千裡挑一,百年難遇的大美人,無論音容姿貌,體態身段方方麵麵都嬌娜絕頂,想也是如此,才叫那位素來威戾不喜人近身的寒漠尊主,也難以做到無動於衷,坐懷不亂。

尋常百姓隻津津樂道著英雄難過美人關,同時更想滿足一己窺私欲,好奇大醴公主是如何軟身送懷才暖得凶殘殺神的一刻動容。

但與此同時,各國政客們卻在深思,若雍岐大醴當真聯姻結盟事成,以後六國局勢怕是要跟著巨變。

尤其大醴,從此有雍岐作為背後強硬有力的依撐,一下便從南越、扶桑一眾小國中脫穎而出,甚至不必再對東崇生懼……

隻嫁了位公主,便輕易成了最終的贏家,任誰觀著眼下走勢,不佩服言道一句醴皇手段高明,深謀遠慮,步步走棋妙覺?

而此時此刻已成大眾矚目焦點的大醴皇帝,卻並非傳言中那般運籌帷幄,萬事皆在掌握之中,尤其在與韓燼商討婚事時,對方好似早將一切思熟完畢,方方麵麵俱到得叫他不必再費一點心思。

隻是在具體的聯姻時間門上,雙方卻並沒有達成一致。

寧宏猶豫言道:“半月後就成婚……這,這是不是太快了些,這麼短的時間門裡,怕是一套完整繁複的嫁衣都趕不出來,尊主不如再往後推延推延?”

傅歸寧在旁端坐,聞言也一臉為難地實話實講。

“不妨與尊主講明,半個月時間門大概不夠本宮為芙兒準備豐厚嫁妝的,再怎麼說芙兒也是遠嫁,身邊不好沒有財物傍身,若真如此,怕是會被外人議論看不起。這不僅是兩國婚俗規矩,更是本宮與陛下想對女兒儘的一份心意。”

聞言,韓燼一派正經模樣,思吟一番後對上淺淺鞠了一躬,寧宏自知受不起,忙下階親自將人扶起。

“很快就是一家人,尊主不必如此。”

韓燼卻口吻認真道:“還望陛下與娘娘體諒,其實想促成婚事並非因我太過心急,而是半個月後,更好趕上我雍岐一年一度盛辦的合歡節。此節淵源於月老賜福,能得福庇的緣侶注定將成彼此命定之人,我母親想叫我與芙兒討得這個福佑,所以特意來信催促,想叫我們趁節時禮成,這也是她老人家對我們的千裡遙祝。”

“至於婚服,其實合歡節成婚有其特定款式的嫁衣,當天大概用不到尋常衣樣。隻是照大醴這邊的民俗,彆的姑娘嫁人時有的大紅嫁衣,我芙兒也一定不能少,所以先前說定的金絲嫁衣還有照常縫製,但無需太急趕至,等之後送去郢都,隻當一份驚喜禮物送給芙兒便好。”

韓燼思量周到,寧宏與傅歸寧聞言後麵麵相覷,倒是不好再繼續堅持不放人了。

至於聘禮清單他們卻還是猶豫,雍岐為六國之首,觀禮的勳爵人家想必見過的寶物數不勝數,若芙兒帶去的隻是國庫裡尋常的珍奇寶件,怕是免不得惹得笑話,又受輕看。

這是心照不宣的事,傅歸寧想想還是道:“嫁衣的事就按尊主所言商定,至於嫁妝準備,還望尊主能再多寬延兩日,本宮年前已與一能手巧匠定了一頂靛翠飛鳳銜珠華冠,想應很快便到。其餘嫁妝清單可從寶庫內選填,但這冠算本宮為芙兒儘的一份愛女之心,還望尊主成全。”

韓燼大概猜出傅歸寧的顧慮,當下直接明言給他們吃下定心丸。

“娘娘寬心就好,不管嫁妝分量如何,芙兒在我身邊都絕不會受到旁人絲毫的輕視,她嫁來雍岐便為一國國母,我受到一分尊崇,她便受一分看重。”

傅歸寧歎道一句:“你這樣說,本宮信你是真的會疼她的。”

這一言,傅歸寧沒再用尊主稱呼,而是下意識換作尋常對小輩的口吻,明顯有親近與接納之意。

韓燼聽得其中差彆,誠意笑笑,答應了傅歸寧最後一點要求,他應道:“等來華冠至,我正式接芙兒出城。”

……

半月後,浩浩蕩蕩的接親隊伍從玉京主城招搖而進。

韓燼不叫傅歸寧勞心準備太多的嫁妝,可他自己隨軍帶來的聘禮卻足足在城門口進了兩個多時辰,才終於把全部的珍禮箱篋儘數搬進玉京城內的國庫之中。

今日雍岐不知來了多少異國之客圍觀,南越扶桑,西渝東崇,當然大醴雍岐最多。

見一箱箱價值連城的珍寶貴器從眼前相繼略過,眾人嗟歎雍岐侈奢手筆的同時,更有不少未親眼識得尊主麵貌的好事者,見著迎親隊伍臨近,連忙站在閣樓高處眺遠。

映目隻見驃肥壯馬之上,坐著的俊朗無雙新郎官,其麵無表情儘顯氣沉之威,除去眼底映現的幾分暖意,整個人實在凜凜迫人,叫人不敢與其直接對視。

但從其難掩輕輕微揚弧度的唇角可以看出,這位高高在上的尊主大人,今日心情的確不錯。

想想也是,照常兩國聯姻,期間門路途千裡之遙,何需男方親自來迎?

不管女方身份多麼尊貴,一般而言都是千裡送嫁的,可此番雍岐與大醴聯結親緣,卻聽說近日來,尊主已經在兩地辛苦跑了兩趟,到了今日正時,又親自來迎自己的新娘,不管從哪裡說,他都代表雍岐給了大醴天大的麵子。

不過這麵子很大可能並不是給醴皇的,眾位看客個個心裡都門清得很,隻猜尊主大人是實在喜愛那位大醴五公主,於是辛勞也忍,顏麵與氣派也願意給足。

除了對自己即將過門的新娘實在愛寵有加,哪還有第二個理由?

……

宮門前殿的空闊之地,寧芙一身紅衣華服早已準備,待到正時,殿門開,她便要闊彆自己從小長大的宮苑,去達自己未知的遠方。

謝言笙站定在她麵前,伸手幫她正了正皇後娘娘為其今日出嫁而特意準備的飛鳳銜珠翠冠。

同時語道:“芙兒,皇後娘娘與大公主舍不得你,方才在宮裡抱著你哭了那麼一通,當下眼睛紅得見不了人,應當不來人前了。”

寧芙點點頭,抬臂握住言笙的手,“我知道的,母後也怕我忍不住哭,上轎時會不好看。”

謝言笙安撫地回握住她,“芙兒放心,我待會兒一定不掉眼淚來惹你,保證叫你美美的站在尊主麵前,今日芙兒這麼精心打扮,美得就像瑤池女仙,他見了你定要移不開眼了。”

見謝言笙開口音量一點沒收,寧芙生怕會惹了笑話,於是忙臉色發紅的掐了掐她手指,又低聲道,“你前幾日一直不在京內,還沒和他正式見過麵呢,你就不對他好奇嗎?”

謝言笙彎唇一笑,坦言道:“我當然好奇得要命,所以早早就向兄長打聽過了,我兄長對這位尊主大人可謂評價頗高,說他算是年輕一代不可多得的梟雄人物,文韜武略,謀略過人,而且容貌昳麗,與我們小公主堪稱般配!”

寧芙被戲說得更加臉熱,當下一邊伸手想報複地掐對方的腰肉,一邊低語嗔道:“謝鈞哥哥才不會說這種話!”

“半真半假,反正誇你們家尊主的都是真的。”

謝言笙邊躲邊逗,寧芙則又羞又惱。

“咳……”

寧桀在後麵不遠處忽的一聲輕咳,威懾得兩人瞬間門不敢再動。

她們誰也沒率先回頭,半響後,寧芙才不忍歎了句,“我二哥這樣時時正經,你喜歡他什麼……我是說男女之間門的那種喜歡。”

太端著了,會不會叫人很有壓力,很不自在?

寧芙不忍好奇。

謝言聞言笙怔了下,似沒想到寧芙會問得這樣直接,眼睛眨眨後,她將聲音壓得隻兩人可聞,道:“你懂那種感覺嗎……”

寧芙凝神去聽。

謝言笙在想合適的措辭,“我做個比方。就是有些時候,我會忍不住衝動,就想扒下禁欲佛子身上的最後一件袈裟,然後看他們犯忌,失控,看他們因為自己而守不住戒……我對太子殿下,大概就有這樣大逆不道的瘋狂想法。”

她自知是瘋狂。

聞言,寧芙將這話好好消化了一番,半響才一知半解地佩服語道。

“言笙,原來你是……”寧芙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的,“原來你是想脫我二哥的衣服。”

“都說了是打比方。”

“那你也……好有勇氣。”

憋了半響,寧芙終於評價出一聲。

叫佛子墮落的感覺,寧芙不懂,因為她招惹來的是百無禁忌的邪魔。